姜苏:“……”
陆天明逗笑完,话题另转,问楚辞:“你可曾听过景国段氏的发家史?”
楚辞摇头,摊手示意对方继续下文。
陆天明眉眼浓丽的好似胭脂染过,她看好戏道:“说起来,还与你有些相似。”
“景国前朝之时,段氏也只是边陲一小小牧场,突遇畜疫横行,不知从哪儿迎来一位医术卓绝的阮娘。”
楚辞挑眉,将这个名字在舌尖辗碾:“阮娘?”
“她不仅医术了得,更是精通畜养,仿佛有点石成金的仙家手段,所蓄养的畜禽优中更优,在市面上无二家可比,在短短数年时间内成为临近诸国中最大牧场。”
“当年前景朝有外族入侵,阮娘以战马万匹和牛羊献国,以退外敌,景皇亲赐丹书,保段氏一族荣耀百年。”
陆天明意有所指:“你说像不像。”
楚辞诚恳发问:“哪里像?”
陆天明仰头饮酒,调笑道:“像就像在……你们两人皆是女娘。”
楚辞如听振聋发聩之言,赞同道:“有道理。”
姜苏坐在她们俩中间,一脸茫然。
他怎么听不懂?
……
外邦使臣入魏都,历来入住都亭驿。
都亭驿的西阁中,一身黑衣的中年人摩挲着手中画卷。
他的面前立着两人。
其中一人,正是驿站中和楚辞打过交道的武仆阿勒。
阿勒道:“楚娘今日上午巡视开阳街中的商铺,酒坊五家、食坊七家,滁花阁分铺四家。”
“午时结束,用膳于平洋小肆,食单如下:……”
“未时巡视前芳菲阁改设情况,明日便可完工。”
“申时清查白鸭绒的收集情况,以米袋大小为范,向百姓共收一千三百余袋。”
他从头到尾将楚辞今日的举动报了一番,连中午桌席上菜色喜好、下午在他人墙院外偷摘一串落榆花的事情都没落下。
另一旁的二把手听得目瞪口呆,自愧弗如。
原本收集信息是他的活,可恨那滁州王仿佛吝奴守财宝般,将楚辞身边守的铁桶一块,通通派的人有去无回。
他办事失利,才让阿勒出马,果真厉害!
主位上的中年男人听着楚辞的日程表,食指一下一下轻敲握在手中的画卷。
阿勒最后道:“她下一步应是鸭绒制衣,高奢以售,弥补毛料布匹在贵族大家中滞行的缺憾。以及类同澜州兽园,设于京都芳菲园。”
二把手道:“魏人至今时尚未回应。千里沃野,牛羊大马千匹,换她一条命,此桩交易有甚好纠结的。”
主位上的中年男人听完,目光微顿,他们可不纠结,没有直接答应本身就是一种回应。
可惜陆天明是个聪明人。
要是魏皇未曾重病,说不定还能答应,这条路也行得通。
他缓缓将画卷展开。
从阿勒或者二把手的眼中看去,画卷内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