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举着防雨的?灯笼站在?那,身后还设了路障,显然是不能?通过。
车夫下了马车走过去不知道和他们说了什么,很快又回来了,他回禀道:“夫人?,那几兵老爷说前面通往陇北村的?路不能?过了,只能?出?不能?进,陇北村那边太?危险,咱们是否要回去?”
宋云棠掐着自己的?掌心,沈砚现在?生死未卜,她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眼前这条唯一通往陇北村的?路被堵了,她根本过不去。
她该怎么办?真的?只能?坐以待毙吗?
她背靠车壁,鼻头一酸,眼见着就要落泪,陡然听?见前方有?马蹄声,接着是车夫惊喜的?声音:“少夫人?,是公子!”
顾不上还下下雨,宋云棠下了马车,就看见披着斗篷骑在?马上,正弯腰不知道在?与其?中领头的?官兵交代什么的?男人?。
半隐在?斗篷中熟悉的?侧脸,让她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郎君!”
她提着裙子,淋着雨不管不顾地往沈砚所在?的?方向跑去,地上带了泥点的?水沾湿了她的?裙摆,一双绣鞋很快就湿透了,可她却浑然不知,借着微弱的?烛光,她跌跌撞撞地朝着沈砚而去。
马背上的?男人?听?见熟悉的?娇呼省,眉头紧蹙,立刻调转马头往她那赶去。
在?离她只剩一丈的?距离后他翻身下马,大?步往前走去。
她身上很快被雨水淋湿了大?半,发丝上也占了水珠,一张脸发白,整个人?是从未有?过的?狼狈,但她似乎不在?乎,只想着到他这里来。
“岁岁,你怎么在?这里?”
斥责的?话说不出?口?,可他的?语气却也带了一丝责怪与担忧。
“这样的?天气,谁让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眼前的?少女猛地扑进了他的?怀中,她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带了哽咽的?声音闷闷地传来:“郎君,你没事,太?好了。”
感觉到怀中的少女在轻颤,沈砚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他?一只手接过青堰递来的伞,一手抱住她?。
伞下只有他?们二?人,他?不知道为何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见她?这样担心的模样,一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他?低声安抚她:“岁岁,我没事,别?担心。”
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物被她?的眼泪浸湿,耳边是她?小声的呜咽,他?只能低声一遍又一遍温柔地安慰她?,直到紧紧抱着自己的人不再颤抖。
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宋云棠的情绪逐渐平复,她?知道自己?哭成这样一定是很难看,于是借机用他?的衣襟抹了一把眼泪,这才抬头,用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望着他?。
她?哑着声音问他?:“郎君,以后这样危险的地方,可以不去了吗?”
这样不安又委屈的表情落在沈砚的眼中,让他?心脏停了一瞬,接着酸涩的感觉将?整颗都包了起来。
松开?抱住她?的手,然后抬手把她?脸上还残留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轻轻拭去,带着薄茧的指腹留恋地摩挲她?细嫩光滑的侧脸,他?道:“不会了,你身?上湿着,我们先回去把衣裳换了,好吗?”
以后比今天更危险的事情或许还有,他?不能跟她?保证一定不会再涉险,可眼下更重要的是将?她?带回去,只能面上暂时安抚住她?。
她?的身?上穿的橙色外衣已经湿了,幸而里衣还未湿透,若再继续呆在这里,恐怕很快就会受凉生病。
宋云棠得到了他?的回答,这才从他?的怀中退了出去,方才在雨中跑的时候,她?的身?上已经被雨水淋湿了,半湿的衣裳贴着身?子让她?很是难受。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才从松开?抱住他?的双手,身?子就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一只结实的臂膀及时地将?她?搂住,这才没有跌倒。
温润的嗓音响在耳侧:“当心。”
许是因为她?心情起伏过大,所以腿有些软,她?歪在沈砚的身?侧,任由他?带着自己?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沈砚小心翼翼扶着她?上了马车,她?以为他?会去骑马,没想到他?脱了身?上挡雨的黑色斗篷,连同伞一起交给青堰之后,也跟着进了马车里面。
宋云棠因为身?上的衣裳湿了,为了不沾湿他?的衣袍连累对方,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下,企图拉开?俩人的距离。
“躲什么?”
沈砚一把提溜住不安分的少女,把她?带到了自己?的身?边,又从马车的暗格中拿出一件干燥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一手把贴在她?侧脸的发丝拂开?,低声道:“下次不许这样莽撞了,明白吗?”
这语气明明没有很重,可是听在宋云棠的耳中无异于责怪,她?眼圈霎时又红了,带着鼻音委屈道:“我担心郎君,只想看见郎君安然无恙。”
如果郎君真出了什么事,那她?不就成了寡妇?
她?才不要当寡妇,当寡妇她?还要照顾婆母和小妹,年纪轻轻就当老妈子,所以为了能继续享受人生,郎君必须要活着,这些事都是他?的。
从前?她?就听说?了隔壁家的寡妇一个人要照顾一大家子人,每天都活得很累,她?不敢想象那样的生活有多可怕。
而且她?承认自己?是有些喜欢郎君,要是郎君受伤了,她?肯定会伤心的。
这样一想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整张脸看上去就像是被雨打得轻颤的梨花,让人见了又爱又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