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事件的主人公急慌慌冲进来,“今越今越!”
“着急忙慌的干嘛,屁股着火啦?”
“今越你快跟我来一下,文丽又流鼻血了。”而且今天的鼻血流得更多,止都止不住,他慌了。
“自从吃上人参后,她几乎天天都流鼻血,每天早中晚三次,一开始我以为是人参上火,让她少吃点,可少吃甚至不吃了,这鼻血还是一天三次的流,我陪她去医院,那边说没事,教她几个止鼻血的动作就回来了。”舒文明抓了抓头,“可回来好几天了,还是流,你说会不会是哪里不好?”
舒今越不敢大意,穿上外套就催他赶紧走。
徐文丽还在单位,大家已经下班,门都锁了,她就一个人缩在门外吹冷风,估计是太冷了,只能蹲在地上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小小的刺猬一样。
舒文明车子没停稳就冲过去,差点把舒今越弄个大马趴。
“不是让你在店里等着嘛,谁让他们锁的门?”
“冷吗?”他立即脱下自己的补丁棉袄,披在她身上,“我走之后没流了吧?”
徐文丽呆愣愣的看着他,乖乖摇头。
舒今越看着有点眼酸,看吧,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她那单相思真是没意思透顶了。
“今越快来看看。”舒文明见她傻站着,急忙催促。
舒今越把徐文丽拉到一个背风的地方,感受到手底下的肌肤越来越薄,今越心里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
徐文丽这样的年纪,加上以前身体素质那么好,居然在短短几个月内瘦了这么多,肯定是不正常的。
舒今越稳住心神,给她把脉,可手才搭上去,忽然感觉手背一热,两滴鲜红的鼻血滴到她手上,这种时候把脉不是最重要的,要紧的是把鼻血止住。
“文丽姐,你这样,把手抬起来,抬高,对。”
“我没事,文明怎么把你叫来了,外头多冷啊,你快回去,你这个办法区医院的医生教过我,左边鼻孔流就抬右手,右边鼻孔流抬左手,对不对?”
“你少说两句吧,喝风进去不冷啊你。”舒文明凶巴巴的,但声音却非常温柔,这是舒今越没见过的样子。
十多年了,他从没这样对她或者其他任何一个家庭成员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咦,怎么这次不管用呢?”徐文丽嘀咕两句,一会儿换左手一会儿又换右手,就像在闹着玩。
舒今越也说奇怪,但没时间多想,在她合谷穴上按了几下也没作用,倒是徐文丽自己走了几步,仰头一会儿,止住了。
今越心说这哪是止住了,分明是从嘴巴流出来啊。
她一直以为舒文明上次说文丽吃人参流鼻血是上火,流一两次就止住了,后来也没听他再提过,可现在才知道这段时间居然天天流,这样的频率怎么可能是上火。
“二哥,咱们上医院吧。”
“好,要不我们去好点的医院,区医院去过好几次都说没事,可没事怎么一直流鼻血呢?”舒文明都想对这些大夫破口大骂了。
“我们去省医院。”
“省医院会不会太远,时间晚了就不麻烦你们了,去近点的市医院吧。”徐文丽笑着说,一张雪白的脸上有几道刚才自己抹出来的血痕,舒文明心疼极了,连忙掏出帕子给她轻轻的擦拭。
“听今越的,就去省医院。”
这时候又没出租车可打,三人坐的公交,一路上舒今越尽量控制自己胡思乱想的心,一路惴惴不安。
长期烧“感冒”,加上流鼻血,舒今越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趁着徐文丽不注意,刚才她捉住徐文丽的手腕把了好几次,有她正在流鼻血的,止住了的,有正在走路,也有静息状态下的,都是同一个脉象——
沉而弦,跟前几次的完全不一样。
沉脉说明病变在里,弦脉则是肝气紧张的缘故,而肝气该以柔和为贵……舒今越怀疑,文丽姐是肝上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但在中医上来说,肝上的问题一般不会引起长期烧感冒,她怀疑这并非病变生的最初位置……
她想起一个中医概念——肝藏血。
结合她这段时间的变化,舒今越果断要求去省医院。
那里,白天她刚听过讲座的石学海专家还在,听说他应莫书逸之邀,今晚八点要与他们科室的工作人员进行一场关于血液病防治的研讨,且省医院有目前全省最成熟的骨髓穿刺技术。
徐文丽不知道舒今越心里有多紧张,她倒是还有心情安慰舒家兄妹俩:“哎呀你们别这样嘛,板着张脸,我就是流点鼻血,又不是什么会死人的大病。”
舒文明搂着她,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扣在自己怀里,不管车上其他乘客什么眼光,他只知道这一刻他想好好地抱抱她。
抱抱这个可爱的傻姑娘。
第44章
到达省医院的时候,住院大楼一片灯火通明。
“咱们挂急诊,还是去哪个科?”舒文明搞不懂,问今越。
“不用挂,跟我走,我们直接去找专家。”
三人来到心血管内科的时候,他们的讲座刚结束,陆陆续续有医护人员从会议室里出来,看见今越都笑着跟她打招呼。
毕竟,她可是作为“外援”被请来好几次了,用莫书逸调侃的话说,她属于科室的“远程编外专家”。
今越刚到莫书逸的办公室,那边他跟人说着话过来,“哟,石老师正说到你呢,说你白天举的例子就很适合用中医药治疗,还说明天有机会要再问问你。”
他身边陪着的,正是那位血液病专家石学海。
石学海五十来岁的样子,头半白,腰背略佝偻,人也干瘦,但双眼十分有神,反应灵敏,思维敏捷,知识面也非常广,各个学科的东西都知道一点,哪怕是中医,他不懂但说话十分幽默,要是平时今越肯定要跟他聊两句,但现在她没时间跟他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