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垂眸道:“陛下,我们大概不会生养。”
李敬大惊,飞快回身,顶上冕旒的十二串珠子甩在脑门上又弹起,他顾不得庄重,勾着萧越肩膀,将他拉到一旁,悄声问:“难怪你甘心入赘。你是何时发现……的?”
萧越挪开一步,板板正正道:“陛下误会了,臣身体,”他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两个字,“无、碍。”
李敬半信半疑地看了一会儿,忽而恍然,声音更小了:“刃刀?”
萧越深吸一口气,瞥了眼身后支着耳朵的乔婉眠,“陛、下、慎、言。”
李敬笑道:“罢了罢了,朕又不是送子观音,何须忧尔等香火。用膳用膳。”
……
永昌帝饭后小憩,乔婉眠连斗篷都不穿,嘴上挂着油瓶,两条腿倒腾得飞快,径自离开萧越营房。
冬日上午的日光暄明,风也极大。
萧越抱着斗篷,两步追上,撒手一抛,斗篷准确罩住少女。他借机蹲在少女身前,关切问:“怎么?恼我何处?”
乔婉眠蹄着脚下土砾,委委屈屈,哼唧半天才道:“为什么不做你的国公?我家怎配装下你这‘堪当国公’的大佛?皇帝为了你,都愿意让我家一门两侯。”
萧越站起身,双手撑膝,笑道:“当是什么呢,原是为这个恼了。”
乔婉眠撇过头,泪珠在眼眶里打滚,被睫毛眨成小小的晶莹水滴。
萧越轻笑着用手指抹掉未落的泪,“你的功劳,纵是我也做不到。皇帝不是昏君,他认定你配得上便足矣。”
“可我是因为重生过,才做了那些……”细弱的声音被风吹散。
萧越牵起乔婉眠的手,五指插入她的指缝,握了握道:“外面冷,先送你回房。”
乔婉眠懵懵懂懂,跟着萧越回了自己的营房,进屋前扭头看了一眼,上山洗温泉的车马都排队到半山腰了。
……感觉那个温泉彻底脏了。
萧越将怔忡的娇娥拽入营房,重重磕上门。
急不可耐地将人拥在怀里,吻着少女后颈道:“都在圣上面前过明路了,你要对我负责……”
痒
乔婉眠还在忧虑中,一动不动,任满室旖旎散尽。
她低声说:“功劳都是靠前世梦得来的。可我不想,应该也不会,再做梦。”
“所以我,不堪为官。”
满室寂然。
萧越眸中碎金流转,牵着她行至榻前,将人拢在膝上温言:“可还记得梦中启束所言?”
“他说‘竟是你’。”乔婉眠仍垂首盯着裙裾。
萧越勾唇道:“这说明他在轮回中试过千百次,唯有让你重生,方能改众人命数。你现身之时,正是他前世终局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