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眠眼看他们停在高坡处,却隐约听得行军声越来越大。
不好!齐人到了!
乔诚脸色一沉,大喝:“后军中军全速前进!协同三军抢占平浪崖!”
还是来了!乔婉眠心脏一揪,前世尸横遍野的画面闪入脑海。
前军传令兵来报,“齐军在前方四十里处,行军直逼。将军要后军尽快赶到支援,三军好去占坡下有利地势!”
乔婉眠哀哀怨怨看着剔牙的游已子,游已子无奈,“你这小女娘。”而后翻身下马,亲自拉着其中最沉的石制战车前行,战车在沙石路上犁出长痕,游已子吹胡子瞪眼地呵斥,“别愣着,都让开!”转瞬就超越了所有人。
他又骂骂咧咧道:“沉的留下交给老夫,你们快去,别碍我事!”
“多谢游老!”
士兵们很快行至坡上,期间传令兵穿梭不断,一切都紧张向前推进着。
刚随着乔诚行至坡中,就见轻骑与重骑从坡两翼向下掠,一半左一半右绕到坡下平原上列阵。乔婉眠只恍眼间看到一瞬萧越持着寒钢枪俯冲而下的身影。
后军加速上坡,拉弓箭,装弹药。
乔婉眠攥着游已子斗篷边角,站在平浪崖至高点向下看。
断崖下,盛国主力倚壁列阵如铁,她能借着晨光看到那一点白挺立在阵前。
似闷雷碾过九霄,地脉震颤。
天尽头黄尘蔽日,齐军铁骑如灰潮向盛军漫卷,嚣张狂妄。派来叫阵的还未开嗓,就被一箭射死。
战鼓裂帛,山河同震。
距离到了,乔诚令旗挥落,万矢挟火破空,投石车抛出的火流星砸得敌军人仰马翻。
齐军被迫停步,才仓惶准备远攻,却因失了先机,只得先退。
乔诚默算着距离,齐人刚退出射程,就挥旗叫停。
齐太子不服,欲派兵强行重阵,被幕僚阻拦,他在马上怒道:“四十万雄师岂惧十万蝼蚁!”
幕僚再劝,齐太子挥剑,脚下滚落幕僚头颅,“谁再阻拦,犹如此人。传令下去,冲阵!”
“斩萧越者封万户侯!”
诏令挟着血腥漫过军阵,士卒眼中迸出癫狂之色。如蝗虫过境,齐兵踩着同袍残躯突进,重弩洞穿铁盾的闷响里,乔婉眠已能看清来敌面孔。
齐军不断向前冲,不断倒下,血肉横飞,后来者马蹄踏碎同袍尸骸。
一将功成实在诱人,死亡狂欢。
凭着人数优势,零零散散的齐军冲过防线,都被盾牌后的齐国中军用重弩射死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