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他双手握住少女纤细手臂,不死心地追问:“眠眠,我一直贴身藏着这画,是想你梦境成真那日亲手还你。你不记得这画了?”
“你弄错了……”乔婉眠被他拽的有些痛,往回抽胳膊。
“难道不是因着你对我有情,才画下成亲场景?”
他竟一直这样认为?
乔婉眠又羞又恼,猛地挣开桎梏,脱口而出,“你臭美什么!我那时根本无意!画这画另有原因!”
空气瞬间凝结,萧越的手无力垂落。
乔应舟等人安静地往宅门里移,都暗自琢磨:早知如此,就不出来了。
一阵朔风吹过,暗沉沉的天空落下一团
团晶莹雪花,嘲讽似的落在萧越低垂的眼睫上。
雪花慢慢消融,他的桀骜锐利也随雪化为虚无。
乔婉眠莫名心虚,不敢看萧越的眼睛。
世界静了。
良久,他才低声问:“也是因为梦?”
乔婉眠轻轻“嗯”了一声。
成团的雪絮坠落,一点点覆盖天地。
萧越记起他曾承诺乔婉眠带她看皑皑白雪冰封万里,也许她从头就不需要吧……
前世,他亲手葬送了她的人生;今生,他亲近她又伤害她,害她翻倍承受锥心之痛。
“原来如此。”萧越低笑出声,甲胄上刚落的雪团无声落地。
他的指拂下她发顶薄雪,“难怪当初眠眠会选他…从头开始,就是我自作多情…”未尽之言化作白雾消散,唯有眼尾猩红泄露他铠甲下的千疮百孔。
半晌,萧越收拾好情绪,唇再弯起弧度,抬眸含笑看她,只那笑里是无限的悲凉和落寞,还有许多乔婉眠看不懂的东西。
他的银甲上也覆了霜雪,不像来时那般挺阔闪耀。
那模样,就像凶兽回到巢穴炫耀皮毛,却因前世之孽被主人被刺中软肋,还呜咽着讨好。
萧越卑微说道:“前世今生,错都在我。你只需知道,我愿倾尽所有搏你一顾……对了,还有好些故事不到时机告知你,只望你有一日肯再垂怜,也许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外面冷,回去罢。我走,直到你愿意见我那日。”
乔婉眠没想到,她在所有人面前说了那样绝情又不留颜面的话,萧越那么乖戾的人会这样挽留。
这就是喜欢吗?那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她。
她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应,只呆愣愣看着高大的银甲男人拍掉她头上肩上的雪,翻身上马,逐渐消失在苍茫雪夜中。
梨花
乔婉眠抱着包袱,正要躬身钻回狗洞,乔应舟疾步上前拽住她:“乖,走正门。”见她眼睛通红,压低声音,“方才的梦……是他做了错事?”
她木然地点点头,扑进怀里,“爹爹还在!太好了呜呜!”
乔应舟茫然,掌心却稳稳托住女儿颤抖的脊背。小棉袄还能依赖他的感觉太好,他不舍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