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眠催他:“跑,鬼手不会来了。萧越让我转告,无论听到什么消息,你都勿主战。因为两国必战,而你们必败。他指引你,是替我报答你还魂丹的恩情。从此以后,你我两清。”
文辞眼尾泛红,低头看了看手背上鲜血淋漓的伤痕,唇瓣微微翕动,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深深看了乔婉眠一眼,目光里终于不是一片漆黑,而是夹杂着复杂的情感——愤怒、失望、不甘、痛楚、不解。
他转身扶着其中一个漆黑的山洞,踉踉跄跄地跑了进
去。
若非早知他的恶行,乔婉眠几乎要为他此刻的模样心软。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忽然提高声音喊道:“你答应我的——尽量不杀人——”
文辞没有回头,融入黑暗。
海东青歪着头,好奇靠近乔婉眠,试探地啄她手指。
哪里凶猛,白白的好可爱,爪子黄澄澄,像迎春花瓣染的。
乔婉眠不明所以,缓慢靠近,“白白,你刚头是在亲亲吗?”她试探伸手。
谁知海东青猛地一伸脖子,尖喙狠狠啄在她指上,鲜血顿时渗出。
“嗷嗷嗷嗷嗷!”乔婉眠惨叫着绕着石桌狂奔,海东青扑棱着翅膀紧追。
像是逗她玩,又像在戏弄猎物。
乔婉眠耳边蓦然响起萧越对她的警示:“别小瞧它,利爪和喙是用来杀戮的。”
“嗷嗷嗷呜呜呜救命!”快要跑不动了!
“重丹,别闹!”
一人一隼同时停步。
一人一隼同时扑向声音来源。
乔婉眠一头扎进萧越的怀里,海东青一头栽在地上。
它晕乎乎爬起来,满脸困惑,它才是瞄准了的那个。
还没站稳,又被主人一巴掌拍回泥里,更困惑了。
“你可算来了呜呜呜,它好吓人呜呜呜,我的任务都完成了。你还好吗?我爹呢呜呜呜……”乔婉眠埋头在萧越怀里抽抽搭搭。
“咳。”
乔婉眠抬头,“爹!”
她挣脱萧越,小蝴蝶似的往她爹怀里扑。
乔应舟后退,“别别别,脏。乖女,受伤了?”
“小伤,已经不疼了。”乔婉眠这才凝神看她爹,只见乔应舟的锦袍上满是污泥和血渍。
她立刻猜到自己坠落后,父亲是如何焦急地寻找她,心中一阵酸楚,又哭又笑地扑过去,“对不起,让爹担心了!”
乔应舟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他避开乔婉眠的目光,却藏不住声音里的哽咽,“爹就知道你没事。乖女长大了,屡立奇功,你娘一定很骄傲。”
萧越轻触她额上白布,“怪我叫你受了伤,还疼吗?”
乔婉眠摇头,“不怪你,是我没反应过来机关开启撞伤的。”又伸出流血的手指告状,“看!不是它说能靠气味声音辨别友方敌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