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坐在她身旁,看穿了她的念头,以帕掩口小声问:“眠眠找什么?上门女婿?”于氏人壮,底气也足,即便小声也还是传了整桌。
乔婉眠红着脸点头,而后感觉头皮发麻。
她下意识望向主位,却见萧越正姿态矜贵地用银匙搅着盏中鱼羹,又伸手端起茶盏,似乎未曾注意她这边一点。
奇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于氏接着道:“赘婿赘婿,就是上咱家讨口饭吃,甭管什么来历,都不配上桌。”她又努力小声,“凭我们眠眠,什么夫婿找不到,伯母看萧大人就是青年才俊,身体也定比温公子好。你还小,不懂,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腰要好……”
“咳咳咳。”
萧越手中盏突然溅出半盏清茶在桌面上。
屋中早因于氏大胆话语寂静下来,此刻又为像萧越掩饰一样“泠泠”响起。
刃刀肩头微颤,为萧越递上帕子。
佛口蛇心
乔婉眠低垂着头,耳膜隆隆作响,脖颈间一片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心里免不了顺着于氏的话琢磨:萧、温二人都是介于少年与青年独有的筋骨结实的颀长身材。萧越一袭玄色锦袍,衬得肤色愈发白皙,深邃秾艳的五官如精雕美玉。
这样想着,免不了偷偷瞄几眼。
她正暗自比较,忽见萧越抬眸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乔婉眠慌忙低头,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死死盯着案几上的青瓷茶盏,似那釉色中藏着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对方
顽劣地一挑眉,只是大方坐着,任她比较。
与同龄人比,他尚无败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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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饭,夜色已如墨,北风呼啸吹着,乔婉眠脸被刮得生疼,几乎是半飘着回到寝屋。
回去立马让小丫鬟要了纸钱白烛烈酒糕点,多裹了几层衣裳,就向大伯说的白杨林进发。
桑耳刚定下婚事,习俗里应当避人。
身后跟着三个小丫鬟,她半眯着眼,顶着风往白杨林走去。
梨儿身上绑了好几个暖炉,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响。
风像利刃,贴着耳朵刮过。几个姑娘抱团才立得住。
乔婉眠这才对寒冷有了清晰的认知。
风原来可以这样干巴巴的抽在人脸上,恨不得将人的骨头吹出来敲碎。
“就是前面的树林。”其中一个黝黑的丫鬟指着前方,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模糊,“府里老人说,原先还没这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