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照计划来。”
萧越打断敛剑,撩袍起身准备去芜阁换上官袍,经过乔婉眠时吩咐道,“告诉小厨房今日我在大理寺用饭。”
乔婉眠乖巧应下。
萧越背影快要消失在绿意掩映的园景中时,乔婉眠想起昨日自己信誓旦旦说要默默报恩,脑中灵光乍现,提着裙子追上去,问:“大人,婢子今日能不能出府一趟?”
萧越垂眸睨一眼,对上她跃跃欲试的眼神。
又打什么歪主意?
萧越随手解下腰牌扔给乔婉眠,“随你。”
……
两个时辰后,乔婉眠来到大理寺前。她还清楚记得上一次站在此处时的光景。
那日天色晦暗,层叠的铅灰色阴云遮蔽夕照,她惶惑地看着穿着金红软甲的金吾卫将乌泱泱的犯人押入大理寺,在道路尽头的天光处,萧越打马行来。
今日天色相近,却是另一番景象。
惨淡天光下,门前宽阔的青石路被十辆囚车占据,乔婉眠立在道边树下,周围不断聚集闻讯赶来的犯人家眷。
形容狼狈的犯人被金吾卫从大理寺中带出,镣铐碰撞的声音与犯人拖沓无力的脚步声是他们对亲眷无力的回应,他们似乎已经对前路绝望,不声不响地挨个
挤进囚车。
乔婉眠不像上次那般害怕,她踮着脚,企图在那些气宇轩昂的金吾卫中寻找到乔祺的身影,却久寻不见。
沮丧涌上心头。
她非常想念父兄,也期待看看兄长如今的威风样子。
乔婉眠正打算穿过人群,却与一个浑浊阴郁的眸子对上。
司文,被她亲手送进牢房的舅舅,也在犯人之列。
毒
二人无言对视几息,司文原本颓然的身体猛地绷直,双手死死扒住囚车,瞪着乔婉眠,冲囚车外围着的人说了句什么。
那些人转过头,乔婉眠才认出他们是自己经年未见的舅母、堂兄。
舅母的眼神淬着毒,直勾勾钉过来。
母亲病故后乔家也开始落败,加上司文从中作梗,乔、司两家便隔了音信。乔婉眠不想与他们再有交集,慌张躲到人群中。
舅母张氏拨开人群,一手扽住乔婉眠的肩部的薄纱,将她往人群外拖。
张氏的眼神怨毒至极,道:“你比你娘还要没良心!当年你娘就忤逆不孝,抛却至亲,跟着乔应舟跑了。你倒好,青出于蓝,要你亲舅舅的命!乔应舟呢?你们一家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司文被抓后,他们最开始想通过乔应舟去向萧越求情,没想到乔家人去楼空,遍寻不得。
不止如此,司家多方打探后得知,乔祺竟靠着检举司文进了金吾卫。
再到金吾卫几个驻地打探,却没有乔祺的下落,显然上面有意隐藏。
张氏接着道:“你们一家瞧着老实,实际上心狠阴毒至极,今日你必须让乔应舟给我们一个说法!说!是不是你们记恨司家将你娘逐出,才陷害你舅舅!”
乔婉眠被她拽得一个踉跄,肩上的薄纱几乎被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