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都不管,我管什么。”萧越头也不回,声音冷淡。
乔婉眠不甘心:“可大人是大理寺少卿……”
萧越忽然停下脚步,侧眸睨她一眼,“怎么,每个横死的人都归我管?”
方才死去的小厮是齐国收买的探子,叛国贼人死不足惜。
且原本留着他也只是为了让他继续传假消息。
自打萧越记事起,身边总是不断出现身份可疑之人。
最初他还会调查,会惩治,企图杀一儆百。
但那些人如同廊下杂草,永远锄不尽,他还因此被林家构陷,落下了凶戾暴虐的名声。
萧越干脆将无归院重建,将自己身边一切都封闭起来。
但他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同一个丫鬟解释。
……
乔婉眠对萧越的不负责态度失望。
不知不觉间,她早不觉得萧越是个无情罗刹。
思忖半晌,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决定等萧越度过这次危机,不再受那蒙面人威胁后,替那个枉死的小厮报官。
萧越察觉乔婉眠的失落,几息过后,漫不经心道:“被杀那人名为周淮,是齐国的细作。”
乔婉眠顿在原地。
齐国细作?
萧越恐怕恨不得亲手了结他的性命。
当年齐国举兵攻打与其接壤的西原时,驻守在西原的大半镇西军正随萧老将军与前朝军队在都城开阳打攻城战,无法回援。
后来大半西原沦入敌手,萧越外祖一家为守城惨死。
她轻声:“对不起……”
萧越情绪复杂。
原以为乔婉眠也会像世人一样,不知另一半西原与镇西军的血泪,没想到她一听齐国就反应过来。
但他不想再继续谈论心底伤疤,便随意问:“你畏高?”
乔婉眠浑身一震,想起自己如同落水狗般死死抱了半天萧越,脸颊涨热,选择性耳聋,“大人刚才听到了什么?那个蒙面人来找二公子做什么?”
萧越冷哼一声,顾左右而言它,那就问点重要的。
他的目光倾轧着乔婉眠,问:“你为何犯禁外出,又到那小佛堂?”
远处佛堂还燃着,影影幢幢的竹影与火光映在萧越身上,绯红官袍的衣角在夜风中鼓动,乔婉眠又感受到他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乔婉眠眼神飘忽,避重就轻,再次答非所问:“婢子幼时顽劣,从树上一头栽了下去险些没命,从那以后就不敢登高了……”
萧越吓她:“你和萧虔早有预谋,约好今日在此相见?”
“不不不是,”乔婉眠担心萧越认为她与蒙面人是同伙,急忙撇清,“婢子是迷路了。”
萧越不疾不徐,语调中带着丝意味不明的引导,“迷路为何进屋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