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刀躬身摆出认错的姿态,道:“无归院女子最多时不过五人,如今不过三个,向来没这个规矩,属下也欠了考虑……”
“不怪刃刀!”乔婉眠焦急打断,生怕自己牵连刃刀受罚。
末了又觉得无法说服萧越,飘忽着眼神画蛇添足,“婢子生来喜欢这样穿。”
萧越一眼看穿,暗嗤。好个小骗子。
他这才在脑海中回忆几次见到乔婉眠时她的打扮,确实都是穷苦挑夫打扮,也难怪自己之前误以为她有点力气。
原来并非品味堪忧,而是另有隐情。
萧越重新翻开卷宗,吩咐刃刀:“你去把旁人送的那些女子衣物分给院里,多给她分些。”
“属下这就去取。”刃刀呲着牙离开。
看吧,主子已经学会关心人了,照这样下去,无归院有喜指日可待。
更深露重的,就让他们孤男寡女多呆一会儿,他在库房慢慢挑就好。
乔婉眠低头看了看自己破旧的衣衫,又偷偷瞥了一眼萧越专注的侧颜,莫名生出一丝暖意。
窗外,月色如水,洒在院中桂树上。几簇有桂花争先开放,淡淡香气散入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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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没有刃刀想得那样暧昧。
说得上尴尬。
夜色沉谧,万籁俱休,整个书房只剩下烛芯燃烧和萧越缓慢翻动卷宗的细微声音。
乔婉眠甚至注意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她别别扭扭立在一旁,尽量放轻呼息,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想到前世梦,她偷偷撩起长睫,再次隐蔽地打量萧越的眉梢,琢磨那一道伤究竟会留多久的疤。
萧越被她看得不自在,认命叹气,“你是要将自己憋死?”
“婢子怕打扰大人……”
萧越冷笑,“你气息时短时长,时轻时重,才是真正打扰我。”
乔婉眠心道,果然,就知道萧越会嫌弃她。
萧越瞥了她一眼,忽然想起她方才那蹩脚的谎言,心中生出一丝玩味。
大理寺掌鞫狱,定刑名,决诸疑谳,他来了兴趣,想套套小骗子的话。
他随手捻起一颗莲子,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拨,莲子便在他指尖来回滚动,仿佛一颗小小的白玉珠。
乔婉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莲子吸引,手指不自觉紧紧捏住衣袂,生怕它一不小心滚落在地。
萧越的手指纤长如玉,骨节分明,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莲子虽洁白些,却不及他的指在灯火下有莹润光泽。
乔婉眠不知道自己是被他灵巧修长的手指吸引,还是被那来回滚动却始终逃不出指尖的莲子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