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阵沉默后,那道灼热目光并没有消失,烫得萧越浑身不爽利。
他揉着眉心,狼毫笔在砚台边沿敲出脆响:“还有事?”
“那个……婢子的身契可在此处?”乔婉眠讨好问。
萧越轻皱着眉颌首,又含笑看了刃刀一眼,刃刀立马理解,大概意思是【再把她放上来烦人,你就去后院刷马】
刃刀垂下头,假装无事发生,心道主子总有一天会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乔婉眠心中生出一丝希望,祈求地看向他:“在的话,能不能让婢子看看?”
萧越只想尽快打发她走,便示意刃刀去取。
刃刀面色古怪,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绷着唇取来一只雕兽纹檀木匣。
刃刀的异状引得萧越执笔的手微微顿住,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乔婉眠的反应。
乔婉眠抖着手接过木匣。
若萧越是为了她才将他们一家三口骗到府里,她的身契恐怕是天文数字。
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木匣,取出第一张身契:【乔应舟,十年,五百两】
她愣了一下,又看向第二张:【乔祺,十年,五百两】
好像哪里不对?
翻到自己的那张暴露于烛火下:【乔婉眠,十年,十两】
多少?!?!
乔婉眠睁大眼睛逐行确认,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十两。
白纸黑字烙着鲜红官印,连墨迹晕染的弧度都透着嘲讽。
她的表情太过精彩,萧越问:“有问题?”
乔婉眠从不可置信到觉得委屈,瘪着嘴问:“为何婢子十年只值十两银子?”
她虽然没做过婢女的活,但她已经在学了。
侯府婢女一年工钱就差不多十两银子,她是差了些,也不至于那么差吧。
萧越看她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任灯盏的光融入眼中,轻笑道:“你若不满,可以改成……五百两?”
“不,不必。”乔婉眠赶忙谢绝萧越的提议,眼珠一转,抱着匣子试探道:“那婢子若是还了那十两……”
刃刀一听乔婉眠话头不对,上前一步解释道:“是属下失职,准备身契时不慎忘了姑娘,补上时为图方便,就将原本抹去的十两银子算上了。乔家三人视为一体,若要出府,需一次缴清。”
乔婉眠的算盘珠子散落一地,遗憾地将匣子还给刃刀。
萧越单手托腮,姿态闲适,语气柔和,“你是想走?”
又来了。
桑耳提点过,萧越温声细语时,最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