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虔吃痛,蓦地撤手,眸中杀机毕现:“要么随我走,要么,我也不介意带回院中一具尸体。”
尸体?
乔婉眠的挣扎只源于本能的厌恶与恐惧,她没想到自己与萧虔无冤无仇,竟动了杀心。
萧虔就是她前世今生的死劫吗?
就在少女震惊失神之际,萧虔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嗤笑。
那笑声低沉而嘲讽,利刃般刺破他的得意。
萧虔脸上的杀意也随之凝固。他头都没回,只暗道一声晦气,眼中戾气潮水般退去,梨涡又盛满少年赤忱。
他低头看向跌坐在船板上、满脸泪痕的少女,温和却带着急切:“我一时心急,唐突了姑娘,实在对不住。不过,我所言句句真心,姑娘若日后改变了想法,随时可来找我。”
其变化之大,让乔婉眠觉得自己一定是神仙显灵,给萧虔头上撒了净化浊气的仙露。
她正惊疑不定地猜测着,另一条船上传来萧越悠悠的声音:“只怕她日后想起你就恶心,根本不愿再见你。”
乔婉眠大松一口气。
不是神仙显灵,而是罗刹显灵。
萧虔嘴角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转身看向萧越,“兄长说笑了,谁人不知欺师灭祖的大理寺少卿才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刽子手?只怕兄长身上的血腥味,更让人避之不及吧。”
他又假模假式地向乔婉眠拱手作揖,道:“婉眠与我一见倾心,还望兄长割爱成全。”
这人怎么张嘴就来胡话?哪个与他一见倾心?
乔婉眠又紧绷起来,他们虽然关系瞧着不好,但毕竟是血缘兄弟,萧越不会信了萧虔的话,把她送人吧?
萧越跨到乔婉眠的小舟上,他身形高大,动作却轻盈如风,跃过乌篷时,水面竟未泛起一丝涟漪。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萧虔,目光冷冽如刀。
萧虔已经算高,也是相似的长相,但就是少了那种萧越游戏人间,佛挡杀佛的煞气,在兄长面前仍像鸡崽一样处处被压制。
他警惕后退一步,“父亲今日可还在侯府。”
萧越毫不在意他干巴巴的威胁,眼中带笑,却裹挟着浓稠杀意。
在萧虔慌张的神色里,攥起他的双臂。
“记吃不记打,为兄就再教你一遍。”
“我的东西。”他微微俯身,带笑看着萧虔。
“你不配碰。”
“咔嚓”一声,筋骨断裂声惊飞蜻蜓。
萧越松手,萧虔双臂软垂如两条死蛇。
他也如断线木偶,重重跌倒在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萧越缓缓蹲下身,食指轻轻压在唇上,偏头看向萧虔,嘴角勾起一抹邪性的弧度:“嘘。你很吵。”
萧虔额头上冷汗涔涔,却只咬着牙,不敢再出一点声音。
以往,他们每逢见面都有龃龉冲突,但萧越从未对他下过这么重的手。这一次,萧虔真看到了萧越眼中的嗜血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