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真的一点都没再心动过,
&esp;&esp;伤口又开始冒脓,那些留在她心底的伤痕,好像只是被时间笼上了一层沙。
&esp;&esp;心脏仿佛骤然从高空坠落,空悬一瞬后又是一阵痉挛,缺氧的窒息感从嗓底绵延至胸腔,叫她眼眶毫无预兆地发烫发热。
&esp;&esp;夏云端挣扎的动作被他这声彻底定住,手指僵硬着渐失力度之时,又听见他哑着嗓出声:
&esp;&esp;她就这样自私地丢下了梁京云。
&esp;&esp;“这样不好吗?”
&esp;&esp;他似乎总能在她危险时及时出现,一次又一次地救她于水火之中。
&esp;&esp;血迹从唇角蜿蜒而下,她茫茫垂睫,下一秒,温热的指腹拭过她的唇。
&esp;&esp;明明理智已经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可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心底却好像还有什么情绪在鼓胀攒动着要冲破嗓眼。
&esp;&esp;她就不适合谈恋爱。
&esp;&esp;哪怕是父母给予的爱,都是基于血缘。而最残忍的是,就算流着相同的血液,爱也依旧会一点点变少、消散。
&esp;&esp;就算她能说服自己忽视那些过去,她也无法保证她跟梁京云有未来。
&esp;&esp;真的一次,都没想过要复合吗?
&esp;&esp;爱太需要强大的意志力和冲破万难的勇气了。
&esp;&esp;这是既不让她存在太过负罪感,又不会有过多压力的选择。
&esp;&esp;“‘床伴’,”他看着她,自嘲般勾唇,“这样说会让你舒服一点吗?”
&esp;&esp;——这样不好吗?
&esp;&esp;怎么会有男人接受不了不用负责的性关系?
&esp;&esp;他一顿,似是自嘲般地笑了下,才挣扎至极地将那个他一直不愿接受的词语说出来,“跟一个不爱的人上床。”
&esp;&esp;“我知道有些路只能你一个人走出来,我也没有打算替你走完这段路。”
&esp;&esp;挺直的脊背不堪重负地弓起,他精疲力竭地开口,凌厉的喉结滑动,声音分明压着沉郁,像是最后不甘的祈问。
&esp;&esp;半晌,才抬起眸,轻着嗓,问:
&esp;&esp;只要她露出一点破绽,他都会义无反顾。
&esp;&esp;她也接受不了感情中一定会出现的落差。
&esp;&esp;如果没有和梁京云重逢,她想,她连这些摇摆挣扎也不会有。
&esp;&esp;她没办法再这样若无其事下去。
&esp;&esp;她的几句话就像一阵风。
&esp;&esp;商场里挡在她身前的背影;
&esp;&esp;可她没有。
&esp;&esp;“……”
&esp;&esp;——爱是世界上唯一一件只能被迫感知,却不可操控的东西。
&esp;&esp;等得梁京云几乎想扒开她的胸腔看看里面有没有心。
&esp;&esp;没有男人能接受无性的爱情,柏拉图式的恋爱太少了,最起码她所见过的男人无一不是见色起意。
&esp;&esp;替她教训恶人,给她上药,为她做饭。
&esp;&esp;“你真的,一次都没再心动过吗?”
&esp;&esp;她没发觉,在自己陷入沉寂的分分秒秒下,身前男人眼底忽掠过的光亮。
&esp;&esp;小心翼翼地替她舔舐掉伤口的血迹,他又离开,垂下漆沉的眸,虔心而赤忱地看着她。
&esp;&esp;“所以,你能不能,不推开我?”
&esp;&esp;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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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的吻虔诚地、轻颤着落在她的唇角。
&esp;&esp;他的声音沉哑地、恳切地响在耳畔。
&esp;&esp;像是要融于夜色的那双黑眸如此珍重地看着她。
&esp;&esp;好像她是他多么轻怜重惜的珍宝。
&esp;&esp;夏云端没想哭。
&esp;&esp;可她压不下眼眶和鼻尖涌上来的酸涩。
&esp;&esp;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像是心脏最空荡最空虚的那部分被人一点一点、以最温柔最珍视的姿态填满。
&esp;&esp;都说“人在创伤模式里其实是看不见别人的”。
&esp;&esp;她竖起了一道自以为是防御的墙,将自己封锁在一个密闭空间内,而一切情绪都像无声的风暴,渐渐席卷成一个巨大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