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文官登时惊异,连连看了坐在面前的军雌好几眼,不明白他怎么在这儿就说话了。
凌长云一面翻看着手上法部新送过来的详细调查,一面继续道:“是阿艾泽让你这么做的?”
“是。”麦卡扎很干脆地点了头,浑然不怕出去被阿艾泽知道后又会有什么样的“鼓励”。
凌长云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完全是被逼无奈,满腔都是被雄虫逼迫不得不伤害,同族的痛苦与无能为力?”
“是,”麦卡扎自眸子里滑下泪水,神情终于不再麻木,泄出的都是痛苦与懊悔,“我们都是,雌虫……”
文员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笔下飞快做着记录,这次事情闹得大,想必待会儿出去是按以往贵族雌侍的流程办事——
亚雌犯了错,雄虫命军雌惩戒,不想军雌失手杀了人。
法槌一敲,军雌摘翅流放或判死,雄虫无罪,由军雌家赔偿雄虫受惊费。
不过——
文员顿了顿,又继续记。
那名亚雌没什么背景,麦卡扎是皇宫守军东队长,又是阿艾泽的雌君,多半是送出去给公众遛一圈又继续回到阿艾泽手中听其处置。
文员记着就在心里摇了摇头。
瞎折腾。
浪费时间。
他收了笔,准备等凌长云一发话就跟着一起出去结案。
“是吗?”凌长云放下手里的资料,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军雌,“阁下以前有一个虫崽?”
“?!”
麦卡扎蓦然一滞,随即猛地抬起了头。
……
“你说什么?判死?!”
“是……”文员后背衣服都被冷汗泡湿,头上的汗也如雨下,半束的长发一绺绺地黏在皮肤上,不过几瞬就全无往日的整洁。
他抖着声音低着头,撑着身后的台板勉强将字给念完了:“希,希边得尔议长遵律法给出的判决是,是,阿,阿艾泽·兰兹,阁下以虐杀罪判处死刑,麦卡,麦卡扎队,麦卡扎等待二审。”
“哗————”
全场惊沸。
“什么律法?!”兰兹家的雄虫气疯了,不管不顾直接掀了桌子,“什么律法你告
诉我?!他希边得尔遵的是哪条法?!雄虫杀自己雌侍、杀雌虫天经地义——啊——!”
燕尾青化成的长鞭迎面将他抽翻在地,凌长云不紧不慢地踏进大厅,长靴落地,嗒、嗒的节奏踩在所有人的心头。
“不好意思,你刚说什么?”
醉酒你老公!
凌长云拎着耀黑的长鞭一步步踏上高台,文员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手忙脚乱踉跄着跑下台让出位置,扶着台边直接拽了衣袖擦着头上的汗。
“嗒。”
长鞭消散,凌长云压了话筒,自左往右扫了一圈,道:“哪条法?”
“第二百三十四条,其他人忘了也就算了,法部也忘了?”
凌长云的视线定在右侧法部身上,半笑不笑地勾着唇。
底下雄虫气得发抖,咚隆一声就踢了椅子站出来:“那说的是雌虫冒犯雄虫,现在是雄虫杀了雌虫!希边得尔议长!”
“杀?”凌长云转眸,“你确定?”
“纵是虐杀,”森道利梵挥手,顿特莱格的雄虫立刻按住了旁边还想再说的兰兹雄虫,“也是雄虫对雌虫所为。”
“雄虫对雌虫?”凌长云忽然笑了,“你说错了,顿特莱格族长。”
“什么?”森道利梵无意识地绷紧了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