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星各楼建造都是特制材料,轻易不被火燃,更何况是这样顷刻间烧满了凌空大楼的诡火。
猜测、怀疑、揣度。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结果。
……
凌长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什么都有,又什么都过得飞快,什么也抓不住。
梦一醒,脑海里的浪潮便化为一片虚无。
他睁开眼,视线尚且模糊,一道声音便如雷鸣般贯入耳中——
“冕下,我们结婚吧。”
结果先生个虫蛋
我们结婚吧。
惊雷炸进来了,凌长云尚未清醒的脑子登时糊成了一片,迷离不清中只有松雪在里面凛然。
&039;结什么?结婚?!&039;系统在脑海中大叫起来,整个人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大奖砸了个正着,晕晕叨叨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和传过来的数据都出了问题,“和谁结婚?!和约格泽昂???你俩结婚?!结啊!当然结!!!快答应啊凌先生!!!结婚啊!!!”
约格泽昂的面容逐渐清晰在眸子里。
&039;快答应啊凌先生!你在犹豫什么?!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039;系统激动地在原地转起了圈圈,随身携带的小礼花都从兜里露出了半截。
军雌坐在床边,俯身过来直直地看着自己。
&039;凌先生!快说话啊————凌先生!!!马上就到明年了!你再不答应就要去当那劳什子的祭司了!&039;系统说着突然冷静了些,&039;还当得了吗?说起来这次的火灾……&039;
系统的声音渐渐远去,眼前只有那双浅紫的眼睛。
薄淡的,满溢的,看不清的。
所有情绪都隐在深海里,能窥见的只有吐露出来的一点儿微光。
明明灭灭,却又好似亮得灼人。
凌长云屈起手肘,撑着要起身,身上还没多少力气,手腕一软便被约格泽昂托住了肩,扶着半坐起来靠上床头。
这么一动,神经梳理开来,混沌的脑子也彻底清醒了。
凌长云转头扫视了一圈,空空荡荡的病房,倒是很大,里面除了他们两人就只有摆了一排的各式器械。
冰冷,安静。
“没有其他人,也不会被听到。”约格泽昂坐在床沿边,伸手替他理了理垂下来的输液管,管子里滴得慢,悄然无声。
针水冰凉,灌进血管里还带着些疼,凌长云看着坐在面前的军雌,顶灯映下来,拢了几许碎光在眸底,看过去如勾了天上银流星,里面只留了一人的影子。
约格泽昂不自觉就被吸进去了。
凌长云薄唇轻启,声音又低又轻,银珠落玉盘一般的:“是你和我结婚,希边得尔和路彻得斯结婚,还是约格泽昂和希边得尔结婚?”
“……”他问得太平静了,饶是约格泽昂此刻也听不出暗藏其间的情绪。
军雌神情不变,温声应道:“和约格泽昂结婚。”
和约格泽昂结婚,成为曼斯勒安的亲王。
“……”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屋子里是碎草落渊海的寂静。
半晌,凌长云压着薄被前倾了身子,插着针管的右手抬起,深蓝的色标衬得肤色更加苍白,清晰地勾勒出了指骨的形状。
食指、中指、无名指……一根根触了上去。
凌长云轻抚上约格泽昂光滑的脸颊,触手有些凉。
约格泽昂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任由那修长冰凉的手指抚上自己的眼尾,再在轻柔的摩挲中升了温。
“好。”凌长云道。
约格泽昂微怔,脸上的手没有放下,但面前的雄虫的眸光却是散了开来,遗星在里面明明灭灭,快要碎在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了。
下一瞬,几乎是不加迟疑的,约格泽昂倾身过去,扣了凌长云的后脑勺便偏头吻了上去。
凌长云眸子瞬间睁大。
压上来的触感太过清晰,周围刹那失了颜色,所有的感官都凝结在一处。
凌长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又被军雌握在手里带着放到了身前。
鼻息相交间都是烫的。
军雌吻得温柔,浅尝辄止一般的触碰,又带着一抹强势,在凌长云几乎快要窒息的时候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