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萋自己有,但避着人拿个巾帕倒是无所谓,拿木盆这种大件出来,莫不是疯了?
多跑两步也无妨,没有多远耽误不了什么。
牛大婶被李老大夫扎过穴位,这会又被冰凉的湿毛巾镇定了许久,已经没那么头晕脑胀了。
看时萋忙活的来来回回跑,摆手制止她:“小时你别忙了,快回去吧,不然要错过晚饭的时辰……”
嗓音略显嘶哑,不复从前那么中气十足。
“不着急,牛大婶你躺好了,别说话。”
牛大婶也是个犟的,硬不让时萋在这边。
两人互不相让间,给牛大婶熬好了药的学徒过来。
一看时萋的动作就欲发火,碍于手里的药碗,他先把碗放置到桌上。
才转身一把抢过牛大婶头上的湿帕子:“你是谁家的小孩,如此胡闹,怎可把这带湿气的帕子往病患头上敷。”
时萋之前就想过,这时候可能还没有物理降温的记载,也不欲和一个小药童争辩。
但刚刚不让时萋留下的牛大婶却不依了:“小时这方法有用的很,我敷了后都舒坦了。”
“那是因为师父给你扎了针,才不是这劳什子的湿帕子……”
“何事要如此吵闹。”李老大夫看诊完药堂中的病人,想着过来瞧瞧。
药童听见动静立刻噤了声。
而后给李老大夫陈述了刚刚的事。
乱世流民9
李老大夫捋着胡须看向时萋:“黄帝内经有云:诸治热病,以饮之寒,水乃刺之,必寒衣之,居止寒处,身寒而止也。小娃你这做法却有可取之处。”
时萋笑了笑,看来中医早在千年前就有这些理论。
是谁说中医落后封建来着?
李老大夫只简单点头赞同后,就不再多言语,查看起牛大婶的情况。
药童得知是自己的不对,但师父没有训斥他,心里微微发虚,他学艺不精还挑别人的刺,不好意思的对时萋挠了挠头,便飞快跑了出去。
实际上药童与学徒不同。
学徒是正经拜了师的,往后学成是能独立看诊。
而药童实际上算是店小二,伙计这类的。
每月领薪水,平时能跟着学一些皮毛,但老大夫的真本事是不会授给药童的。
牛大婶染上风寒后,慈幼局那边怕她过了病气给那些小的,就让她暂养在慈安堂。
小龄幼童染病可不好治,一个不好再夭折了,到年底知州那边可是要查存活数目的。
且牛大婶喝上了药,奶自然也不能再喂。
管事不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时萋每日都来帮着抓药、熬药。
牛大婶喝完了药她也不走,跑到前头跟在李老大夫后面转。
到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生活,她一直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