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被他眼底的冷淡刺痛,一种难言的情绪包裹着她,让她忍不住想要大喊,但她不敢,因此只是老实摇头。
涂苒微微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稍后还要去找宋栗,回头在镇口见吧。”
说罢,他便要带着涂茸离开。
涂茸抬脚走出去两步,越想越觉得直接走并不能消减他内心的愤怒,他停下脚步看向袁文,向他说出恶毒诅咒:“你这辈子都不会考中秀才的,废物。”
程月愣在原地,愤怒再次将恐惧和孤独冲散,她愤愤不平道:“袁大哥,茸哥儿怎么能这么说你?你对他那么好……”
“小月,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不是还没有卖完鸭蛋吗?我和同窗还要购买书籍,准备明年的考试,便先离开了。”袁文说完看都没看她一眼,与同窗并肩离开了。
程月脸颊红红,愣怔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袁大哥分明就是这样努力,一两次的失败又能证明什么呢?
他肯定早晚都会考中秀才的,对读书人说那样的话,过分的分明就是茸哥儿才对。
热闹的集市,两位小哥儿并肩行走着,跳脱那位还时不时要撞撞冷傲的那位的手臂。
“涂苒,你生气了吗?”
“我知道你生气了哦,我也在生气,但是又觉得不是特别特别生气,她就是被骗了,那个不要脸的是坏人!”
“你知道吧?他们家对武哥很坏哦!”
涂茸絮絮叨叨说着,身侧的涂苒却是连个眼神都欠奉,他就知道这傻子已经把自己哄好了,半分没有要怪程月的意思。
只是,袁文的可恶他们都是知道的,不知情的程月确实可怜,但也不该对拿她当朋友的涂茸那样说话。
涂苒气的是这些。
涂茸扯着他袖子撒娇:“好啦好啦,只要你不生气,要什么都给你买哦,太贵的不行,我的钱袋子不够买金镯子!”
“说大话!”涂苒冷哼一声。
傻兔子就知道他这是不生气了。
立刻亲亲腻腻地挎着他手臂,感情好的在集市闲逛着,严寒都没能让涂茸把手伸回去。
“两位少爷,可算找着你们了!”宋栗的小厮急匆匆挡在他们身前,他都快把这街从头到尾转一遍了,“咱们去酒楼吧?程姑娘呢?”
“她的鸭蛋还没有卖完哦,我们回头要在镇口汇合的。”涂茸立即回答。
小厮便没再说什么,毕竟眼前的两位少爷要紧,是自家少爷刻意叮嘱要顾好的友人。
小厮带他们到酒楼,宋栗早就在雅间等着了,他并不爱拿少东家的派头压人,若非他来得早,雅间早就被客人们占完了。
见他们进来,宋栗不免皱眉:“可是出事了,竟来这样晚?”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遇见了他夫君的大哥,便寒暄了两句。”从涂苒口中说出的寒暄倒像是吵架一般,看不出丝毫熟稔来。
“姓甚名谁,哪家书院?”宋栗在人间十数年早就将镇上的人户和关系摸得一清二楚,更别提他可是有意要表现的。
涂苒没卖关子,直接告诉他了。
宋栗当场鄙夷笑出声:“袁文?竟是他?此人只是个童生,竟丝毫不知何为低调内敛,向来爱和他的几位童生同窗去吃花酒,这样的人,再给他十年也考不上!”
啪啪啪!
涂茸立刻瞪大眼睛鼓掌:“你好厉害,我刚刚就是这么说他的!我说他一辈子都考不上!”
“那你比我狠,给你鼓掌!”宋栗也嘿嘿笑起来。
“可我听说童生不算正经功名,他这般张狂行事书院竟是半分不管吗?”涂苒却是不解,凡是书院,都是供养读书人的地方,按理说最该重视声誉才对。
之前两人见面都是掐架,这会听涂苒和自己说这么多话,宋栗也有心要显摆一番,他当即说道:“他一个童生能去什么正经书院?不过就是给银子便能进的地方,鱼龙混杂,这种书院只要有钱收便可,不会去多管其他闲事。”
“那他在这样的书院两辈子都考不上。”涂茸默默总结。
宋栗朝他竖起大拇指,边询问:“听你们语气似乎对他颇有不满,可是先前曾有得罪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