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然让她坐。
赵云惜腼腆一笑:“不用了,我就是个伴奏的。”
林修然:……
热辣酸香的汤羹进肚,整个人都暖融融起来。
赵云惜又快手快脚的摊了个鸡蛋煎饼,笑眯眯地呈上来:“白圭,哄着夫子吃点。”
暄软的鸡蛋饼微黄,上面撒着葱花,闻起来就香。
“夫子乖乖吃饭哦。”小白圭奶里奶气地哄。
林修然几欲落泪。
先生已经吃不下饭了,鼓着最后一股气,硬是把他赶走。
他说,心学不能没有传承。
他说,他要死了。
他说,心学是他一生的心血。
他让他走。
可朝中上下,心学传承者众多,不缺他这一个。
他跟先生讲了,他碰到一小儿,资质绝佳,若先生见了定然欢喜。
林修然眨眨眼睛,闭着眼睛靠在太师椅上不说话。
赵云惜偏偏又盛了一碗酸汤,在他面前吸里呼噜地喝。
“作甚?”他不耐。
“喝汤啊,我胃口大,一顿要喝三碗。”赵云惜哼笑:“蘸雪吃酸汤,都知滋味好。”
林修然看着她,有些无奈,满腔愁绪被她绞了个稀碎。
“先生没事吧?”赵云惜觑着他的神色问。拿来两箱书,林老头又半死不活,看来情况非常紧急了。
但有些话,得他自己说出来才好。
“不大好了。”林修然一直沸腾的心,在农家小院终于安顿下来。
“夫子今天别回去了,就在小院住,第三进就是你和夫人的房间,都备得好好的,棉被、暖炕都有,你将就着睡一晚。”
赵云惜笑眯眯道。
林修然瞥了她一眼,神色缓和下来,摇头道:“不必了,我回去看看他们。”
他说走就走,怕是让妻子吓坏了,回去再看他们一眼,把事情都给安排好。
赵云惜欲言又止,拍拍白圭:“去,送你夫子回林宅去。”
林修然哭笑不得。
“不必了,我还得送他回来,这么冷的天,你们在家便是。”他道。
然而,马走不动了。
它这些时日在风里来雪里去,这会儿和骡子依偎在温暖的牛棚里,动都不肯动。
刘二尴尬地看着他。
“罢了,刘二,你回去报于夫人听,我回来了,在白圭家,明日再回去。”林修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