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惜笑眯眯地冲她招手,拿着牛角梳,给她绑了个丸子头。
李春容表示没眼看。
“你去林宅读书读书,人家都不教你发髻吗?”
她现在就是绑着高马尾,配一根发带,为了表示对古代发型的尊敬,还每天费心费力给额前做了编发,她表示尽力了。
有时候就团成丸子头,又方便利落,又好看。
给孩子扎个小揪揪,那是顺手的事。
“等开春再给孩子剃发,现在长长了。”李春容随口道。
时下幼童都要剃发,有的剃成地中海,有的剃成哪吒,有的在囟门留一撮,她受不了,夏天李春容要带着龟龟去剃头,她给拦了。
那发型,想想就可怕。
赵云惜看着面前的甘夫人,笑着问:“怎么了?”
“看看,冬衣做好了,你和白圭各一份,拿回去吧。”
甘玉竹说得云淡风轻。
但赵云惜一看,就感动坏了,先前说过,她以为忘了,没想到,现在已经做好了。
果然是织银妆花缎,内里是柔软的貂绒,还特意做了里衬,这样容易清洗。
“夫人……”赵云惜上前握住甘夫人的手,感动地不行:“夫人,能得你的照看,实在是云娘三生有幸遇见你,一时间,倒不知如何报答了。”
她能拿出来给甘夫人的东西太少了。
甘玉竹拍拍她的手,温和道:“这些对我来说,不过举手之劳,我喜欢你的性子,自然愿意对你好,当初你我二人并不熟稔,你不也二话不说把羊毛的底细都告诉我了?你都把心掏给我了,我自然要珍惜。”
“人和人之间的缘法,有时候说不清,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我心里也高兴。”
看着甘玉竹温柔的眼神,赵云惜有些没出息地想哭。
她眨眨微红的眼眶,抚摸着漂亮的衣裙,半晌不说话。
“漂亮的衣裳,还要漂亮的发髻配,你整日里一根发带过日子,这哪里能行,我从妆奁里头挑了两套戴腻的钗鬟,你拿去用吧。”
甘玉竹说得云淡风轻。
赵云惜想,这世界上果然不能没有女孩,为你考虑的仔细又周到。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她笑眯眯道。
“正好,我也给你带了面脂,今年春天我涂过了,用着确实不错,你现在手上用着试试,觉得好再上脸。”
赵云惜眉眼柔和。
她想,她交到朋友了。
“行,刚好最近天冷了,脸要润润地才舒服。”
甘玉竹笑纳了,心里也高兴,她在惦念着对方时,对方也在惦念着她。
这样就极好。
两人又闲话几句,甘玉竹笑着道:“你那香露,我卖得极好,你再给我二百瓶,我送到京城去卖,在江陵只能卖五钱银子左右,再高没人碰了,但是在京城,能卖到二两银子,还极为热火。我卖得贵,你这里进价也提一提,三成的话,是六钱银子一瓶,咱俩做生意,不叫你吃亏。”
赵云惜盘算着,近来还收了好些桂花,这几日就可以做木樨香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