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多了书,大人间的弯弯绕绕,他也能察觉些许不对了。
林妙妙见姨娘脸色难看,顿时不说话了,流着眼泪放下筷子:“娘,我们自己不吃了。”
林子垣想起在学堂上,张白圭和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是村妇,这是他姨娘说的,她是村妇,只白圭一个儿子,可他能自己做主,想自己吃就自己吃,想自己读书就自己读书。
他心里羡慕。
林子垣把筷子一扔,不高兴道:“给我喂饭!”
姨娘又高高兴兴地叫丫鬟给他喂饭,笑着道:“这才像个爷们。”
林子垣叉腰,自豪起来。
赵云惜牵着白圭回家,一般让他自己走走锻炼身体,等累了,再抱起来。
路程短,娘俩背着书、唱着歌,这段路就显得格外短。
自从在大宴上给她做了衣裳,又连给了十套,每日里换着穿都够了。
刚走到村口,就见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立在那,见她过来就笑眯眯地打招呼。
“里正爷爷。”白圭认出来,奶里奶气地打招呼。
里正笑呵呵地拍拍他的小揪揪,这才看向赵云惜,笑着问:“读书回来了?近来村里都知道,你也出息了,被林家收为女学生,想问问你,他们还收不收人,是个什么章程。”
赵云惜想想林家书房的大小,显然没什么收学生的念头,收了白圭估计是阴差阳错。
“没听放出消息,若夫子说要收学生,我立马来知会你一声。”赵云惜笑着道。
里正其实知道,就是不死心想问问,再说,连云娘个女子都收,女子读书无用,还不如收他孙儿,将来考科举。
“白圭小娃,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张白圭:……
这句话,这两日听了不下十回了。
“是龟龟的荣幸。”他复述。
“想吃鸡蛋糕?你看我长得像不像鸡蛋糕。”
“再闹,老子扇死你!”
“可是我想吃嘛!你不知道,白圭给了我一块,我含在嘴里半个时辰,还是化了。”
“娘,你去问漂亮婶婶要一点呗!”
“那东西一听都贵,人家舍了你一点,你便要知足,不能这样胡搅蛮缠,咱家穷,但是也要有骨气。”
“他家不是做生意吗?你买不就好了?要吃鸡蛋糕鸡蛋糕……”
“滚!”
他家邻居时不时就要闹一场,赵云惜也有些无奈,村人嗓门大,吼一声就能炸天了一样,她听得清清楚楚。
索性烤了一锅炉,让白圭提着小篮子,挨家挨户送一块。
免得闹的沸声盈天,徒惹怨憎。
白圭送了,几家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提了一兜糙米过来,说谁家也不容易,这鸡蛋糕都是珍贵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