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话,神色淡淡,赵云惜福至心灵:“夫子可愿垂青农家小院?去我家瞧瞧。”
“可。”林修然允了。
既然说好了,那回去后就得好生准备,好在先前想请江陵那个老秀才做夫子,张诚叫人起房子盖学堂,现在挂完白灰,住着倒是正好。
赵云惜逮了鸡、杀了鸭,还会娘家割了一刀肉,打算晌午做好吃的,毕竟他们茶饭一直很好,总不能来了这里就不好。
李春容有些紧张:“要不要请人来做?万一……”
赵云惜笑了笑,柔和道:“碗筷都拿新的出来就成,他们惯常吃好东西,来乡下就是为了农家风味,不必过于紧张。”
后世那些农家乐那么火,也是有道理的。
两人天不亮就起床收拾,在晨光微熹时,听见福米对着大门吠叫,赵云惜连忙出来看,果然是一辆马车,上面挂着一二三四五个小朋友。
林子坳一路走来,多是茅草屋,符合他对村落的幻想,但村东这一块,有几片青砖瓦房,一看就知道家境殷实。
望着面前的小院,有些惊讶,房前是一片竹林,再远些能看到亭亭玉立的荷,近些挨着院墙是一片整齐的菜地,种着各类菜蔬。
而赵云惜穿着初见时的布衣,腰间围着一块青布,袖子挽到臂弯处,显然正在做事。
她身后是一只肥壮的白橘色土松犬,毛发油亮,贴着白圭端坐在地上。
“夫子来了,快,屋里请。”赵云惜打招呼时,张镇和张文明也抬着去张鉞家借的大桌子回来了。
几人寒暄过,把大桌摆在院子中间。
林修然打量着院子,到处都打扫得干净,院子里有一棵柿子树,还有指肚粗的枣树,一看就是新种的。
在屋檐下,还有一窝小燕子,燕窝下面钉着木板,免得鸟屎落下。
非常有生活气息的农家小院。
“夫子,你坐着喝茶,我带几个孩子去摘菜玩。”
赵云惜带着他们出去了。
菜园里——
“这是啥!茄子这是草还是树?”
“啊啊啊啊有虫啊啊啊啊!”
“别吵!”
“这胡瓜还扎手!”
“这是什么?豇豆?芸豆?”
“这是……葱?”
林子垣和林念念进了菜园就节目不断,两人瞧见什么都惊奇。
林子坳也没见过菜园,他好奇地打量着,顺手还帮忙薅了小草。
赵云惜掐了一把青菜回头,满脸震惊地发现,林子坳把她的韭菜给薅了。
她顿时上前捡起扔在地上的韭菜根,又重新种回去,悠悠道:“杜甫有诗曰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这是韭菜!”
赵云惜甚至想把麦苗、韭菜、稻秧、稗草混在一起给他们认。
林子坳呆住,他精致的鹿皮小靴子沾染上泥土,清俊的脸庞染上薄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以为是草。”
“我知道。”在京城长大的小郎君,不认识韭菜很正常。
林子坳抿了抿唇,有些丧气地垂眸:“那我不裹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