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清晏。
那人在看到沈清晏后,酒顿时醒了大半。
意识到方才自己做了什么,他吓得浑身颤抖,脖子被越掐越紧,好似要被扭断一般,肺里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他蹬着腿努力挤出一句话来:端王殿下饶命
他不敢了!
他再也不敢了!
然而沈清晏却并未理会他,他轻笑一声,眸底是嗜血的杀意。
去死。
沈清晏在朝堂上从来都是让人忌惮的存在,别说杀一个工部尚书之子,就算是工部尚书也会有栽到他手里的一天。
无人敢惹这尊瘟神。
那人若不是喝醉了,也不敢动轻薄林疏的心思。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旁人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沈清晏这边,当看到沈清晏掐着孙尚书家的公子,那孙公子面色涨成猪肝色,一副快要没气了的样子,纷纷吓得胆寒。
这怎么回事?孙公子怎么得罪端王殿下了?
谁敢过去劝劝,别闹出人命来了!
我可不敢过去
太子殿下,您快去劝劝端王吧!有人对沈鹤归道。
沈鹤归却是继续喝酒,皇叔的事我哪管得了,放心吧,他有分寸的。
沈鹤归口中的分寸,就是那位孙公子被沈清晏当众废了手脚,抬出了宁远侯府。
众人见了,无不胆战心惊。
更令他们惊讶的是,方才还冷得要杀人的沈清晏,这会儿却面色温和地蹲下身来,看着缩在一旁,衣衫有些凌乱的林疏,伸手想要将人拥在怀里。
别碰我!
林疏被吓到了,身子还在颤抖。
他以为是那孙公子又要轻薄他,眼里的泪水不住地滚落,抱着腿缩成可怜的一小团,不敢抬头。
沈清晏心中一痛,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却又不敢触碰,只能轻声道:林疏,抬头看看,是我。
熟悉的嗓音从耳边响起,林疏缓了缓,这才怯怯地抬眸,泪珠沿着轻颤的睫羽落在沈清晏的指尖上,他咬了咬唇,白着小脸道:殿下,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沈清晏心疼地为他拭去眼泪,将人抱在怀里,大掌不住地抚摸着林疏紧绷的背脊,在他耳边道:别怕,我在呢,没人能欺负你。
林疏被吓得不轻,脸白得厉害。
强烈的恐慌让他忘记了要和殿下保持距离,他像抓着救命稻草般,紧紧抱着沈清晏劲瘦的腰身,脸埋在沈清晏怀里,无声地哭泣着。
豆大的泪珠蓄满眼眶,只是轻轻一眨,就落下泪来,浸湿了沈清晏的胸口。
他甚至不敢大声哭出来,怕丢了沈清晏的脸面。
可他越是这般小心翼翼,沈清晏的心就越发的疼。
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林疏鬓边的一绺发丝,沈清晏眼中自责不已。
明知道他的林疏乖巧漂亮,容易遭人觊觎,他不该把他一个人丢在这的。
今日是林疏的生辰,他却让他有了这般糟糕的回忆。
他垂下眼来,温声道:不哭了,我带你回去。
一听不用再继续留在这了,林疏眼泪都来不及擦,就要站起身来。
可才一起身,双腿就不受控制地打着颤,差点往前摔去,沈清晏连忙眼疾手快地抱住他,满脸的担忧: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疏摇摇头,眼尾是哭过后留下的薄红,有种摄人心魄的美。
腿软了他小声道。
沈清晏抿紧唇,没说什么,直接弯腰伸手穿过林疏的腿弯,将人打横抱起,当着宴席上所有人的面,就这么抱着林疏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方才沈清晏为林疏冲冠一怒的画面,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而他对林疏的呵护与疼惜,也不似作假。
端王是真的将这养在别院的小美人,放在心上宠着,一时间所有人都意识到,林疏不是他们能觊觎的。
侯府外,沈清晏将林疏抱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