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条件的。”苏彦继续道。
“什么条件?”陈婉愈急,“但凡孤有,尽可与你。”
苏彦看向她,片刻道,“殿下欲臣留兵甲护守公主,且将凤印交给陛下。”
这日之后,陈婉请太常卜算就藩良辰。
得了八月初十和九月廿三两个吉日。
她遂选了九月廿三。
好歹过完中秋再送孩子前往。
长乐宫章华殿中,桓越入宫来看她,亦带来了陈章的话。
——凤印不可交。
意料之中。
“孤知道了。”陈婉朝一旁摇扇的素节挥了挥手,自个拢过身上衣襟。
素节知她畏寒,领宫人退下时,不忘将冰鉴风口挪向外头。
殿门合上,光照都黯去一层。
她抬眸看着空荡又堂皇的殿宇,将眼角滚出的一颗眼泪拭去,自嘲道,“这等事,还要劳烦你,受了累。”
“殿下哪里的话,举手之劳罢了。妾这月廿一去了趟杜陵邑——”桓越止下话语,四下环顾。
陈婉知晓她意,摇首道,“这宫中禁军或有陛下的人,然长乐宫内外侍婢总是我自个的。你但说无妨。”
桓越笑了笑,却依旧警惕压声,“妾正逢遇见世伯看望舞阳夫人,暗里论起这事,方让妾带话了。”
“阿翁去见阿——”陈婉没再说后头的话。
到底三十年夫妻,不是一朝能情尽的。
前两日又是阿母生辰,阿翁自然前往。
即便阿母为了避嫌保护陈氏,并不愿见他。
果然,桓越低声道,“夫人不肯见世伯,还是妾劝了两句,勉强见了一面只催他快些回来。”
陈婉没有心思搭这话头,只将茶点推向桓越处,好似真的还是当年闺中友伴烹茶调香耳畔私语的好时候,有一搭没一搭道,“你呢,好好地去那处作什!今时不同往日了,少往那些地方凑,白的落人话柄,给你阿兄徒增麻烦。”
欲寻些话,冲散心中郁结。
人在深宫,也是难得见一回外头人说两句话。
杜陵邑原是苏彦生母、茂陵长公主的另一处封地。那里静处清幽雅致,闹地可进行小型狩猎,又有天然温泉,距离长安比上林苑还近些,。
爱闹腾的苏恪早年常缠着生母前往,后来嫁人,又拉上桓越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