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他如此没脸没皮,更是没料到已成过亲的自己,竟然节节败退,秦叶蓁又羞涩又窘迫,终于在这目光中败下阵来。
“你,你!”无话可说,落荒而逃。
甫一转身,步子还未迈出去,她一只手被人拽住,紧紧地,不留一丝空隙。
突如其来的动静,秦叶蓁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朝前走不能,退回来更是不能。凝神无言,从她掌心传来的丝丝温暖,渐渐灼热。于当下这春日雨夜,冰火交织。
她不知道该说个什么,只知自己心跳得厉害。忽的,这人的手松开一些,正无措地来不及抽出,就又被紧紧握住。
风停雨住。
像是许久之后,秦叶蓁龛动嘴角,“你,你松开。”
此言一出,转到落入自己耳中,秦叶蓁才惊觉娇声喁喁,远不似自己平日腔调。心中的别扭难堪之感更深,轻声咳嗽,再道:“你松开。”
她背对男子,自然是瞧不见他的神情。
他双目自然垂下,盯着女子柔荑。落入掌心的温暖,散发幽香。没由来的,他突然想到“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1”,后头的那些,再有前头的那些,是怎么唱来着,突然之间脑子不好使,想不起来了呢。
痴痴一会子,顺着自己的胳膊来回看几次,崔敬方才轻声道:
“有一出戏,是不久前听雨楼排的,叫《更漏子》,不知公主可曾听过?”
秦叶蓁当下不仅双手灼烧,连带整个后背,也都热气蒸腾,不欲搭理他,脑子昏昏,没能想明白何时有了这场戏,
反手打趣道:“不及崔将军得闲,大战之余还有功夫听戏。”
崔敬轻笑出声,“玉搔头,金约臂。娇重不胜残醉……2”
不待说完,秦叶蓁明白这是哪首诗,说的是等待郎君归来的妇人,娇娇之态。
像是被人戳破心思,
更像是被人戳破之后的逃避,秦叶蓁否认道:“我才没有等你。”
“是,没等,没等,不关注朝局的公主,看邸报,不算等。”
这厮分明笑话她,秦叶蓁抽手。不知因何他收回力道,她的手脱落出来,
“你!放肆!”女子娇喝一声。
话音落下,才觉那抽出来的手,尚留有余温,灼烧皮肉,忒为不适。秦叶蓁装作无意,将手放在胸前,仍旧背对他。
又是一声低喝,“放肆。”
……
话说今日崔敬被夜半叫走,小厮西风收拾妥当小院之后,闲来无事,不来公主府伺候,一径归家。他记得,前几日三郎君给殿帅贺寿的礼物,还不曾打理妥帖。回府一趟,收拾收拾才行。
西风前脚回到崔府,后脚就遇见着急而来的东山,“你来做什么?不帮郎君守院子,胡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