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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帝国财务造假案（第2页）

‘成本收益分析……彻底失衡……蠢货……在帝国最高审判庭动手……女皇眼皮底下……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失败成本……是整个家族……甚至派系的彻底灭亡……典型的……非理性决策……赌徒心理……输不起……’

‘这毒……效果……像是……某种神经麻痹毒素叠加……凝血干扰因子……作用于中枢神经和循环系统……作度……中等偏快……临床急救窗口期……有限……必须……争分夺秒……’

那支尾羽还在微微颤抖的淬毒短箭，如同一枚耻辱的钉，将她死死钉在这片冰冷的地面上。这荒谬而残酷的现实，反而更加鲜明地映照出她刚刚揭开的那个巨大黑暗窟窿的真实存在！一股混合着极度愤怒和强烈不甘的能量，如同最后的回光返照，在她濒临枯竭的躯体里猛烈爆！

“唔……”洛兰的喉咙里出一声破碎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嘶哑气音。剧痛让她的每一次声都像是在吞咽刀片。她用尽全身残存的所有力气，仿佛调动了灵魂深处最后的一点火星，猛地抬起未被箭矢钉死的那只手臂！那只沾满了自己温热鲜血的手，顽强地、颤抖着，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极其缓慢而又无比坚定地、指向了被告席的方向！

她的指尖如同染血的矛尖，穿越混乱惊恐的人群，越过皇家侍卫们构筑的冰冷人墙，最终，稳稳地、精准无误地定格在那个瘫软在椅子上，脸色由煞白转为难以置信的狂喜、又因女皇的暴怒和侍卫的围堵而瞬间坠入死灰的费尔南·托雷斯脸上！

“他……”鲜血从她苍白的嘴角不断溢出，声音微弱得几近于无，却蕴含着惊人的穿透力，如同濒死孤狼的最后嚎叫，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法庭中心，“私募基金……幌子……挪……国库储备金……缺口……六百万帝国金盾……证据链……我书房……暗格……”

每一个破碎的词语，都像是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费尔南·托雷斯刚刚燃起一丝侥幸的心口上。他眼中的庆幸瞬间化为极致的恐惧与绝望，肥胖的身躯筛糠般抖了起来，喉咙里出“咯咯”的怪响，如同被扼住了脖子的鸡。

滚烫的液体滴落在洛兰冰冷的脸颊上。一滴，两滴……带着难以置信的温度和咸涩的气息。

是泪水。

至高无上的星辰女皇，此刻紧紧抱着她濒死的侄女，泪如泉涌。晶莹的泪珠混合着洛兰脸上的血污，留下蜿蜒的痕迹。那眼泪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心痛，还有一种被洛兰这不要命的行为所激起的、无法理解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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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我的傻洛兰！”女皇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哽咽，每一个字都在颤抖，“命都要没了！还想着查账？！账本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你……”她用力地抱紧怀中越来越冷的身体，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强行灌注进去，“你给我闭嘴！留着这口气！太医马上就到！听见没有！”那命令近乎哀求。

姑姑的眼泪，滚烫得几乎灼伤皮肤。那带着哭腔的斥责，像一根柔软的刺，扎进了洛兰被剧毒和恨意冰封的心脏深处，带来一阵突兀的酸涩暖流。在这濒死的边缘，那属于“周明”的坚硬外壳，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属于“洛兰”的柔软悄然渗出。

然而，体内那股源自现代灵魂的、近乎偏执的职业本能，却如同最顽固的程序指令，在剧毒侵蚀的混乱大脑中顽强运行着。尽职调查……这个词像一道烙印，深深刻在灵魂里。那份未完成的报告，那足以摧毁整个蛀虫网络的关键证据链，是她存在于此的意义，是原主洛兰未竟的遗志，也是她对这个荒谬世界所能做出的、最精准的狙击！

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极其复杂的笑意，艰难地牵动了洛兰染血的嘴角。那笑容里混杂着浓得化不开的痛苦，无法忽视的疲惫，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自嘲？

“姑姑……”她的声音比游丝还要微弱，几乎全靠胸腔的微弱震动和口型传递，每一个音节都耗尽了她最后的生命力。她努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涣散的目光试图对上女皇那双被泪水模糊的冰蓝色眼眸，那里面盛满了她此生从未见过的、纯粹属于“亲人”的恐惧与悲伤。

“这……是我的……尽职……调查……”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清晰地吐出这个来自遥远世界的、冰冷又滚烫的专业术语，仿佛在交付一份沾满鲜血的生命答卷。话音落下，那强行支撑的精神仿佛瞬间被抽空，沉重的黑暗如同冰冷的海啸，猛地吞噬了她最后一点挣扎的光亮。抬起的、指控费尔南的手臂，如同折断的枯枝，无力地垂落下去，重重摔在冰冷粘稠的血泊中，出一声沉闷的轻响。她的眼眸失去了最后一点神采，彻底陷入一片空洞的、死寂的黑暗。

“洛兰？！洛兰！！”撕心裂肺的尖叫再次撕裂了法庭死寂的空气。诺澜女皇疯狂地摇晃着怀中失去意识的身体，手指颤抖着去探洛兰的颈侧，那微乎其微的、仿佛随时会断绝的脉动，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太医！太医在哪？！快滚过来！！”她抬起头，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上只剩下一种近乎神罚的、摧毁一切的暴戾。冰蓝色的瞳孔里燃烧着毁灭的火焰，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锁定了瘫软在被告席上、面无人色的费尔南·托雷斯。

“费尔南·托雷斯！”女皇的声音不再嘶哑，而是变得如同北极冰原般寒冷彻骨，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的力量，“你最好祈祷！祈祷她能活下来！否则——”她没有说下去，但那刻骨的恨意和冰冷的杀机，已经足以让整个法庭的温度骤降至冰点。法庭穹顶之下，无数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箭矢，齐齐聚焦在费尔南那张惨白扭曲的脸上。冷汗如同瀑布般从他脸上滚落，浸透了他昂贵的丝绸衣领。

就在这时，一阵惊慌失措的脚步声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由远及近。皇家席御医康拉德，这位头花白、向来以沉稳着称的老者，此刻拎着沉重的药箱，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了近前。他看到洛兰身下那触目惊心的大片血泊和那支直刺要害的幽蓝短箭时，脸色瞬间变得比洛兰还要惨白。

“陛……陛下！”康拉德声音颤，但专业素养让他强行压下恐惧，立刻跪倒在血泊旁。

“救她！”诺澜女皇的命令简洁而残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不惜一切代价！她活，你活！她死……”女皇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康拉德御医的手只是微微一抖，随即立刻稳如磐石。他飞快地打开镶嵌着银边的沉重药箱，各色水晶瓶、锋利的银质小刀、特制的止血绷带显露出来。他动作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开始检查洛兰的瞳孔、脉搏和伤口。当他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银镊子轻轻触碰那支短箭的尾羽时，镊子尖端接触的部分，竟然瞬间泛起一层诡异的、带着腐烂气息的青黑色！

“有剧毒！已经扩散！”康拉德的脸色更加难看，声音凝重得如同宣告死亡，“箭簇有倒刺，不能硬拔！必须先稳定生命体征，中和部分毒性，否则强行拔箭会立刻要了大人的命！”

他一边语极快地说着，一边已经麻利地拿起一个水晶小瓶，拔开塞子，里面是粘稠如蜂蜜的暗红色液体。他小心翼翼地掰开洛兰紧闭的、沾满血污的嘴唇，将几滴珍贵的药液滴入她口中，并用特殊手法按摩她的咽喉助其吞咽。同时，另一只手已拿起一把锋利的小银刀，精准地割开洛兰伤口周围的衣料，露出那可怕的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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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大量的烈酒清洗外围！”康拉德头也不抬地命令，旁边的助手立刻将一整瓶气味浓烈的蒸馏酒倾倒在他指定的区域。浓烈的酒气混合着血腥味弥漫开来。康拉德用蘸满烈酒的洁净棉布快清理伤口边缘，然后拿起另一个装有淡绿色粉末的小瓶，小心翼翼地将粉末均匀地撒在创口周围不断渗血的边缘。粉末接触血液的瞬间，出细微的“滋滋”声，涌血的度竟然肉眼可见地减缓了一些。

“用‘青霜散’暂时压制出血点，麻痹痛感，但无法根除毒素！”康拉德飞快地解释着，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鬓角，“我需要立刻配比中和剂！毒素复杂凶猛，‘青霜散’只能争取最多一小时！必须找出源头毒素才能精准配制解药！这箭……是关键！”

他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那支致命的短箭，眼神凝重无比。

就在康拉德御医以惊人的专业性和度与死神赛跑的同时，整个审判庭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蚁巢，混乱被强行压抑在皇家近卫军冰冷的目光和锋利的弩箭之下，转化为一种极度压抑的暗流涌动。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小心翼翼，眼神闪烁着惊惶与算计。费尔南·托雷斯瘫在被告席上，面如死灰，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连牙齿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颤。他知道，洛兰如果死了，暴怒的女皇会将他连同他的整个家族撕成碎片，挫骨扬灰！

皇家侍卫长盖尔，这位如同钢铁浇筑的硬汉，此刻双眼赤红，如同被彻底激怒的雄狮。他亲自带领着一队最精锐、杀气腾腾的侍卫，目标明确——扑向刺客突袭的方向！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审判庭后方高处，那片连接着宫殿内部廊道的、由巨大石柱和繁复拱券构成的阴影区域。那里是宫廷乐师或次要侍从通常待的位置。

“搜！一寸一寸地搜！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杂碎给我挖出来！”盖尔的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在石柱间回荡，带着不死不休的戾气。侍卫们如同黑色的旋风，撞开一切阻碍，冲向那片可疑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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