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是谁才是太子的人呢?
齐福?齐寿?还是李栋?
说起来,李栋这个人,他上一世初入朝堂的时候,压根没有听说过……
可按照他的年纪来说,也远远不到告老还乡的时候。上一辈子,他似乎也没听说什
么有关李栋这个人的大案。
那么这个人去哪了?
难道是死了……?
这个推测让陆墨辰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过一想到他那太子皇兄的性格,陆墨辰又觉得并不是不可思议。
李栋作为案件重要的一环,想必是知道些什么,这才被灭了口。
毕竟,只有死人不会说话。他的太子皇兄干得出这样的事。
等等!
陆墨辰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他想起他母家——程氏的那桩案子。根据他看见的那卷宗,其带头上书的那个人,如今也是音讯全无。
莫非……也是太子的手笔?
不,不对。
陆墨辰摇摇头。那时候太子也只不过是孩童年纪,想来是做不出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的。
可真的和太子无关吗?
不知为何,他的心底总是觉得这两桩案子之间必定存在什么关联。
陆墨辰眼神一凝,看来他还得想办法去调查一番过往程家的那桩案子了。
三人心中各自思索着,很快就来到了齐老夫人的宅院。
还没踏入院子,就听到了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看来那小厮说得没错,主人家确实全在这聚着了。
刚刚踏入院子,浓重的药味就争先恐后地往三人鼻子里钻。
楚黎非微微蹙眉,看来这齐老夫人确实病入膏肓了。
听见外面的动静,一女子推开门一看。见到是楚黎非几人的时候先是一愣,再看到他们的穿着打扮皆是不俗之后,不慌不乱地行了个礼。
“见过各位大人。”
只见女子梳着一个简单的妇人发髻,稍微有些凌乱,发间的饰品皆无。她眼睛发红,眼皮红肿,眼下发黑,向来是哭了许久却还要操持着整个齐府,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她面容憔悴,精神状态看起来明显不佳,可一举一动又端庄有礼,尽显大家风范,必定也是出生高贵,长久受过良好的教养才会如此。
想必她就是齐禄的夫人——冯娆。
正在这时,房间内突然传来了重重的咳嗽声,紧接着,似乎是一阵呕吐。
冯娆神色微变,立即跑了回去:“母亲!”
楚黎非的视线跟着冯娆的动作向屋子里看去,只见一个老妇人躺在床上,嘴角以及被子上都沾染上了新鲜的血迹。
冯娆小心地将齐老夫人托起来,将帕子沾上水后轻柔地为她擦去嘴边的血迹。
“母亲……”冯娆的声音里透露出些许担忧以及不忍。
只见齐老夫人双眼浑浊发白,身上的衣服虽穿戴整齐,但整个人看上去半点精气神也无,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吃力地靠坐在身后的靠枕上。
钱铭带着楚黎非和陆墨辰走上前去。
齐老夫人似乎看不见也听不见了,没有一点反应,只是痴痴地坐着。
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点亮了齐老夫人的眼睛,却驱散不去她眼中的阴霾。
感受到阳光的温度,齐老夫人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抬起手,颤颤巍巍地往前探去,甚至还想要站起身来。
冯娆立即阻止,而齐老夫人这时也顺势摸到了她的手。
感受到独属于女子的纤细滑嫩的手,齐老夫人整个人瞬间僵住了。片刻后,她颤抖着胳膊顺着冯娆的手向上抓,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握住冯娆的小臂,在冯娆的胳膊上顷刻间就留下了一道道红痕。
齐老夫人又强升起一抹笑意,朝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地方看去,眼睛里布满了希翼的光:“娆儿,是不是寿儿回来了?”
坐在她身侧的冯娆见状,眼睛里顿时溢满了泪水。她吸了吸鼻子,强忍泪意,将自己的胳膊从老夫人的手里抽出,抹了抹眼泪,又回握过去。
“母亲……三弟他……”冯娆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她迟疑地将视线转向楚黎非三人,眼中闪过哀求的目光,“对,三弟就快回来了。想来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还请母亲多顾惜自己的身子,健健康康地等三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