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姜遮日夜兼程,整整半月的路程,生生缩减到了十日。
踏入大漠边界的那刻,我才终于从处于离京恍惚中的余韵里清醒过来,才明白拥有自由的鸟儿能回归蓝天是何其幸福。
夜里宿于山林时,姜遮熄了篝火后,总会周到地在身上撕下一块布条绑在旁边的树枝上。
一路来,见他都这样,我不免好奇开口。
他朝我一笑,跟我解释是我们的初来乍到冒犯了这座林子里的山神,留下一样自己的贴身之物,反而能得其庇佑,安稳出山。
我觉得有理,也走上前去,拿出一块自己的丝帕绑在树上。
我们继续赶路。
可就在入住大漠客栈的当天,我见到了一个最不可能见到的人。
宋弈桥来了。
他就那么薄冷地睨着我,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扔进了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摇晃,我迷迷糊糊睁眼,便见自己躺在宋弈桥怀里,而他手里正把玩着我的一缕头发。
见我醒来,他的目光倏然冷了下来,长指上移,扣住我的下颌。
而我的手脚皆被缚住,动弹不得。
就在我想着怎么脱身的那刻,宋弈桥手中忽然多了把匕首,抵在我恐惧到发抖的脸颊上。
他说我眼睛生的好看,要我自己挖下来送给他,他就原谅我。
那把刀尖在我眼睑处抵出凹陷,他力道忽的一重。
我瞬间惊吓出声,不断求饶。
他目光在我面上游移,语气冰冷地让我如坠冰窟。
“没良心的白眼狼,你说我还能信你么?你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吗,我宋家满门全死在你和那姓姜的手里了。”
“放过你?”
他一声冷笑:“就是让你死一百次都不够。”
我看着面前这个疯子,泪水瞬间流了满脸。
“放过我吧,求你了……若想找我报仇,你下一世再来,或许会有机会的。”
宋弈桥沉默地看我。
见他手腕一动,就在我以为眼睛真要被挖出来时,一绺头发丝倏然从他手中飘落。
我松了口气,而下一刻,他手腕一转,刀子便对准了姜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