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有银摸了摸鼻子,嘴角咧开一排洁白牙齿。
憨的很。
他目光看着李瑜,那烧红的脸颊上泛着光,皮肤紧致,面颊的茸毛都好像藏匿着光一样,熠熠生辉。难怪他最近看李瑜总觉得他容光焕发,生机勃勃的,是有喜了。
章有银摸摸脑袋,坚毅硬朗的五官嘿嘿笑,睫毛硬黑下垂盯着李瑜,一线亮光锁在眼底,亮光在李瑜脸颊上越放越大,李瑜越发烧的厉害。
但在李瑜软刀子看来时,章有银立马抿嘴,喜气散开后脑子里回神了,小心翼翼问老王大夫道,“那对小瑜身体有影响吗?”
这问的王老大夫眼里一亮,倒是少有问夫郎妇人身体,多只问胎儿是男是女还是哥儿。
这个大夫是不会说的,一是造杀孽,二是这种也不是十拿九稳,只能摸个大概。
所以他们一般都侧重说孕妇身体情况,可要是说孕妇身体还需要抓药调理,开安胎药的,老百姓总拿黑心大夫的目光背后嘀咕。
说他们村子的人都是早上插秧,中午就生孩子,哪有那么娇气精贵的。
这傻子倒是知道疼人的。
“你现在问的乖,那没见心疼李瑜。”
王老大夫孙子都坐堂看诊了,一头白发,之前看书困了,左鬓角压着桌子睡的,这会儿翘着一撮白发不羁的很,脸颊肉坨饱满红润,说出的话能羞死当事人,但在他眼里只是就事论事。
章有银讪讪,李瑜拉着他手,忍着尴尬羞臊,努力很平静的寻常道,“不怪他,我也愿意的。”
王老大夫哼了声道,“你就宠他吧。”
知道王老大夫上石阶都是三步并做两步蹦跶的老顽童,可这话真是令人招架不住。李瑜抿嘴没说话了,就不该说。瞧把章有银乐的傻。
李瑜转移话头道,“给老章也看个平安脉吧。”
王老大夫一边摸脉,一边看章有银,典型的硬汉长相,眉毛浓黑眉骨高,鼻梁高悬,下颚稍窄显得几分凌厉,肩膀坐姿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挺拔。脉象相火妄动脉细且数,一息朝过五至。果真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就这样频繁的床事还火气大。
王老大夫收回手道,“好的很。”
“多用冷水澡洗。”
李瑜道,“他是常年冷水澡,但是他身体真不需要开药材补补吗,食补也行。我不是质疑您的医术,家里活重,铁打的人也遭不住磨,我看他都瘦了。”
“夜里摸章有银背都硬邦邦的,没有肉,怕是累坏了。”
章有银有些无奈,早知道他夜里就不绷着肌肉了。
王老大夫瞧章有银短打露出的胳膊,肌肉有力的很,一拳打死牛他都信。
也就是李瑜心疼吧。
王老大夫看着两人恩爱烦人,赶两人走,别打扰他一边抠脚一边看医书。
章有银忙把油纸里装的团圆饼给王老大夫,后者接过,章家自己做的那是真香。
王老大夫看在点心的份上对章有银道,“今后房事最好夫郎上位或者侧卧位。”
李瑜脸红的很,章有银笑着道谢。
医馆外的孩子们等的焦急,来来回回蹲了又站,站了又走,走了又蹲,终于见章有银扶着李瑜腰身出来,都吓得一跳,面色惊慌的很。
四个少年齐齐冲上石阶,绷着脸问李瑜怎么了。
大堂里,王老大夫站在窗轩边瞧着底下七嘴八舌的少年们,几年前来卖药草的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
一个个都皮毛发亮,气血十足手长脚长的有力,有好好长大。
再回想几年前的小不点,好像昨天的事情。
“不是,别着急。就是有喜了。”李瑜支支吾吾还不知道怎么样说时,章有银已经很喜庆开口了。
李瑜肯定难为情啊,孩子都这么大了。
章小水可没看出他阿爹的难为情,只抓着李瑜的手惊喜道,“哇,真的啊,我就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虎仔道,“那可真来的时候,刚好家里要修新房子,这娃娃生下来就是要享福的。”
石墩道,“走一个章峥,来一个章老三。希望是个小子,这样就能读书科考,把山子娘那嘴脸压下去。”
章小水也乐,“那我可得好好赚钱,每年多杀几十头猪。”
虎仔道,“那我每天监督他读书,要是贪玩就打他屁股。”
孩子都不知道性别,孩子们就把孩子未来规划都想好了。
章有银怕李瑜有负担,踹小子们道,“去去去,我这个当爹的都还没说什么。”
章峥道,“那舅舅的身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