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冠整齐,不沾一丝情,欲,而他仰望,任凭心中欲念煎熬,愿望的强烈与理智相互撕扯,求而不得,如烈火烹油。
在随玉冷淡的心里,原本安然的油锅毫无预兆地猛地炸开。
姿势有些奇怪,随玉莫名感到一阵耳热,手指摸到那块打磨光滑的木头,正准备起身。
“你们在干什么?”
周砚知好不容易脱身,连饭都没吃,只为早点来看看沈偏宜有没有好一点,哪成想进门就看见这般有辱斯文的画面!
因为视线的缘故,周砚知看不见随玉手里的东西,他只能看见随玉一个大男人,跪在沈偏宜腿间,沈偏宜的腿微微叉开,而随玉的脸正对着……眼神里分明就是觊觎!
听见声响,沈偏宜看过来。
随玉则是又恢复平常那副冷漠的模样,站起来,将那截木头放在桌子上,然后自顾自地回自己的床:“药要冷了。”
周砚知这句不合时宜的话没有惊起半分波澜,难免让他有种自己大惊小怪的感觉。
可是……这个随玉为什么要跪在沈偏宜的腿间露出这种眼神?!他又不是瞎子!
他看见桌子上的那块木头,又冷静下来:他知道了,一定是这个人假装碰掉了沈偏宜的零件,然后借着捡东西的机会,偷偷和偏宜亲密!
诡计多端的坏男人。
沈偏宜没理他——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这人在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喝完药。
药的味道很奇怪,沈偏宜的气质似乎更冷了一些。
周砚知此刻也顾不上什么随玉了,摸出一颗糖递给他,顿了一会,把包装纸撕开,他发现沈偏宜不喜欢吃奶糖,又想起第一次见面沈偏宜在食堂吃的桂花糕,所以专门找了桂花糖随身带着。
“试试?”
嘴里的苦味实在让人难受,沈偏宜就着他的手,把糖含住。
苦味被冲散,他的眉头也终于散开。
柔软的嘴唇隔着糖纸,如蜻蜓点水,片刻后又离开。
周砚知只感觉一阵酥麻从指尖迅雷般窜进心里,他一时间难以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心脏微颤,他略显不自在地回头,却又不小心对上隋玉瞥来的眼神。
无言的压力在房间里弥散开。
而周砚知平日里一直含着三分笑意的眼睛也冷下来。
“让让。”随玉站在他身后,端着一杯开水,冷声道。
“我来。”周砚知去拿那个杯子,却被人躲开,那人退后一步。
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而低气压中心的沈偏宜全然在状况外,低头看书,又打了个喷嚏。
这个小小的声响将两人的注意力又拉回来,随玉将水杯放在桌子上,轻声道:“喝点开水。”
周砚知暗自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自己不够细心,暗自下定决心下次一定不让随玉这个人趁虚而入,破坏了……他跟偏宜之间的兄弟情谊。
“谢谢。”
退后,两人又对视一眼,两看相厌,各自去准备自己的比赛。
晚上睡觉,沈偏宜侧躺着,可能因为生病,他睡得格外早。
周砚知看过去,月光从窗帘缝隙里照进来,洒在沈偏宜的身上,淡而薄的一层,仿若从琅嬛仙苑里漏下的一缕。
周砚知的心脏又莫名其妙跳得厉害。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仔细想来,他对自己的堂弟可没有过这种情绪。
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