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回到酒店房间时,维也纳的钟声正好敲响十二下。
他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脑海里回荡着艾德里安那句——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平静的,温和的,甚至带着一丝宽容的……却比任何冷言冷语都更让他窒息。
——因为那意味着,艾德里安已经放下了。
而他还没有。
德拉科猛地将酒杯搁在桌上,酒液晃动,溅出几滴在袖口。
他盯着那片湿润的痕迹,忽然想起以前,艾德里安总会第一时间用魔杖替他清理干净,一边叹气一边说:"小少爷,你能不能小心点?"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房门。
——他不想就这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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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里安的套房在走廊尽头,门缝下透出一线微光。
德拉科站在门外,手指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敲下去。
他本不该来的。
可身体却先一步动了。
指节轻轻叩在门板上,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几秒后,门开了。
艾德里安站在门口,银灰色的长松散地垂在肩头,身上只披了一件深绿色的睡袍,领口微敞,看起来正准备休息。
他的目光落在德拉科脸上,微微一顿:"……德拉科?"
"能再谈谈吗?"德拉科的声音比想象中更稳,"就现在。"
艾德里安静静地看了他两秒,侧身让开:"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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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房的客厅比德拉科想象的更简洁,桌上摊开几份炼金术论文,墨水瓶旁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红茶。
艾德里安没有开大灯,只留了壁炉旁的几盏暖光,阴影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什么事?"他问,语气依然温和。
德拉科站在壁炉前,火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刚才的话,"他直接开口,"是在告诉我,我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是吗?"
艾德里安的睫毛微微一动,但很快恢复平静:"我以为两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可你还在帮我。"德拉科盯着他,"古灵阁、魔法部、瑞士的资产……别否认,我知道是你。"
艾德里安没有立即回答。
"……那只是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德拉科几乎要笑出声,"你动用莱茵斯坦家族的政治资源,就为了一个已经‘结束’的人?"
夜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窗帘轻轻摆动。
艾德里安转过身,灰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深不见底:"你到底想说什么,德拉科?"
空气凝滞了一瞬。
德拉科忽然意识到,自己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只是……"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不想就这样变成陌生人。"
艾德里安静静地看着他。
"我们从来就不是陌生人。"他最终说道,语气缓和了几分,"但有些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