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莱茵斯坦庄园
康拉德·冯·莱茵斯坦坐在黑檀木书桌前,指尖正摩挲着一封刚拆开的信——烫银火漆印上,家徽的纹路仍清晰可见。
他的目光落在信纸上,瞳孔微微收缩。
短短三行字,却让空气骤然凝固。
康拉德的手指缓缓收紧,羊皮纸在他掌心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
第二次。
这是他的儿子第二次因为那个铂金头的马尔福推翻婚约。
三分钟后,书房的双面镜泛起波纹。
康拉德没有等艾德里安主动联系——他直接激活了镜子。
镜面如水般晃动,很快浮现出艾德里安的脸。银灰色的头略显凌乱,眼下有淡淡的阴影,显然这几日未曾安眠。
"父亲。"艾德里安的声音很稳,但镜中的康拉德能看到他绷紧的下颌线。
"解释。"康拉德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艾德里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但眼神未变:"马尔福家族不知情,是我误判了德拉科的态度。"
"误判?"康拉德冷笑,指节敲击镜框的声音像某种审判的钟声,"什么是‘误判’?"
镜中的艾德里安沉默了一瞬。
"……他以为我们只是朋友。"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刺进空气里。
康拉德的表情凝固了。
"他什么?"
艾德里安的声音很轻,但每个词都像冰锥般清晰:"他不知道联姻的存在,也不知道我的感情。他最近……和格林格拉斯的女儿走得很近。"
镜面另一端的康拉德·冯·莱茵斯坦——这个曾在国际巫师联合会上用一句话逼退法国魔法部长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近乎荒谬的表情。
"所以,"他一字一顿地说,"你为他放弃克鲁格家的婚约,为他调动家族政治资源保护马尔福家,甚至为他修改了莱茵斯坦的继承法——而他以为你们是‘朋友’?"
壁炉的火光在艾德里安苍白的脸上跳动:"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康拉德突然暴怒,一掌拍在书桌上,墨水瓶炸裂开来,漆黑的液体如蛛网般在羊皮纸上蔓延,"你让莱茵斯坦的继承人像个笑话!"
他的怒火并非仅仅针对艾德里安——更多的是那个该死的马尔福。
那个被他的儿子捧在手心五年、却连最基本的感情都分辨不清的蠢货。
康拉德猛地站起身,黑袍在身后翻涌如乌云:"你知道德国魔法部为了你们的联姻让步了多少?国际炼金协会的席位、北意大利的贸易线——全是因为马尔福家!"
艾德里安没有反驳。
"而现在?"康拉德的声音陡然压低,"那个小马尔福在霍格沃茨和别的女孩约会,而你像个被抛弃的未婚妻一样写信退婚?"
镜中的艾德里安下颌绷紧,但依然平静:"父亲,德拉科没有义务回应他不知道的感情。"
"他不知道?!"康拉德几乎要捏碎镜框,"全欧洲的纯血家族都在赌你们什么时候订婚!而他‘不知道’?!"
艾德里安沉默。
康拉德突然冷笑:
"或者,那个马尔福比我想象的聪明——他知道怎么吊着你,享受莱茵斯坦的庇护,却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德拉科不是那种人。"艾德里安的声音终于带上一丝锐利。
"那他是什么?"康拉德讥讽地挑眉,"一个连‘爱情’和‘友谊’都分不清的巨怪?"
镜面因魔力波动而微微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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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拉德·冯·莱茵斯坦的怒火仍在燃烧。
但当他看清了镜中艾德里安的表情——
康拉德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够了。"他突然冷声道,"收拾东西,立刻返回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