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霍格沃茨礼堂被金色的阳光填满,天花板呈现出淡淡的蓝,几朵懒散的云漂浮其上。长桌上的银器在晨光中闪烁,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享用着早餐。
德拉科坐在斯莱特林长桌旁,慢条斯理地切着一块涂满黄油的吐司。
阿斯托利亚坐在他旁边,正轻声和他讨论《预言家日报》上最新刊登的魁地奇新闻。
"——保加利亚队的新找球手据说能在一百英尺外看见金色飞贼的翅膀振动,"她翻过一页报纸,"你觉得可信吗?"
德拉科刚要回答,突然感觉到身侧的空气微微一滞。
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旁边的空位上,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叩了两下,像是某种熟悉的暗号。
德拉科的手指僵住了。
"早上好。"
艾德里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温和得仿佛昨夜的争执从未生过。
德拉科没有抬头,但他的余光已经瞥见对方——艾德里安穿着整洁的校袍,银绿色的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领口,灰绿色的眼睛里带着浅淡的笑意,像是晨雾笼罩的湖面。
如果不是他眼下那一抹极淡的青色,几乎看不出他刚刚经历过一场足以改变欧洲魔法界格局的政治博弈。
阿斯托利亚抬起头,朝艾德里安点了点头:"早上好,莱茵斯坦。"
艾德里安回以礼貌的微笑,随后在德拉科身旁坐下,动作自然得仿佛这个位置一直为他保留。
"睡得还好吗?"他轻声问德拉科,同时伸手取过一杯南瓜汁,往里面加了两块冰——德拉科夏天时总嫌南瓜汁太甜。
德拉科盯着那杯被推到自己面前的南瓜汁,突然感到一阵荒谬的寒意。
他怎么能……怎么能像什么都没生过一样?
"挺好的。"德拉科硬邦邦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餐刀,"如果你没在宵禁后把我堵在走廊里质问的话。"
艾德里安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只有德拉科能听见:"我很抱歉。"
他的语气真诚,眼神柔软,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恳求——完美得无可挑剔。
可正是这种完美,让德拉科的脊背窜上一阵凉意。
太假了。
艾德里安越是想表现得若无其事,德拉科就越能察觉到某种不自然的"非人感"。
——就像一幅过于精致的肖像画,每一笔都恰到好处,却唯独缺少了活人的温度。
"……血迹是谁的?"德拉科突然问,声音压得很低。
艾德里安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不重要。"
"对我很重要。"
"德拉科,"艾德里安的声音依然温柔,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更安全。"
又是这句话。
德拉科猛地放下餐刀,金属与瓷器碰撞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