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晚膳打了水沐浴,时见梨半趴在床头,让衔月给她绞干头,趴着趴着便累得睡着了。
床头里侧,还放着解下来的袖箭。
绞干头,衔月见自家姑娘睡着了,托着她肩将她放下,帮她躺好后盖上被子就在屋子里和揽星一起打了地铺。
因为第二日不急着继续上路,时见梨就起得迟了些,吃过了早饭后到村子里走了走。
五月农忙刚过,农民们都在田里除草,村里大大小小的孩子聚在一起,背着篓子似乎是要上山,见了她们好奇地远远张望。大一些的孩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将小的拉走。
午时明昼识回来了,对袁郁荷道:“县令说一年前便已经上报了知府,知府那边说让县令等着,日后再处理。”
“真不像话。”在村子里也走了一圈的老夫人皱眉道,“我们先回祖地,等你父亲他们到了再说。”
“是,祖母。”
等另一个院子的人收拾整齐了过来,一行人又开始收拾行李继续上路。
明家祖宅在朝州黎光县下的一个村子里,村子名东隅村,四面环山,山中大型野物较多,村民们靠山吃山,也多猎户。
东隅村有两个大姓,明氏一族和李氏一族,因出了安国公府这一支,明氏一族在东隅村乃至黎光县都十分显赫,县令都得礼让三分。
同是大族,那些没能走出朝州的明家别支便和李氏一族世代通婚,两个大姓联合在一起,日子也过得十分不错。
到东隅村的那日是个艳阳天,马车下午进了村,早有明氏族人在村外等着。
下了车,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矍铄老者带着子孙迎上前,笑着对老夫人道:“嫂子远路跋涉,辛苦了。院子已经派我几个孙子孙媳去打扫过了,你们到了便能落脚休息。”
十年未见,老夫人还能依稀从他的面容中辨别他是谁,叹道:“有劳大弟了,十年未见,都有些认不出谁是谁了。”
这是东隅村如今明氏一族的族长明传达,和老安国公是同一个曾祖父。
安国公府这一支,从逝去的老安国公祖父,也就是明传达的三叔公开始显迹。
时值朝代更迭之际,第一任安国公投军上阵,辅高祖夺天下,乃开国功勋,爵位世袭不降。后历任子孙也争气,没辱没这份荣光,显贵至今。
“嫂子客气了,大家都岁月渐长,认不出不奇怪,这几日多看看就记住了,我也有些认不出侄孙们了。贤侄他们可是也和从前一样,得过两日才到?”明传达宠辱不惊道。
“他们在朝中任职,不能离任太久,便晚我们一半时日出,是应该就在这一两日能到。”老夫人由李嬷嬷和明月临扶着,一面进村一面打量着村中。
东隅村是黎光县最富裕的村子,第一任安国公达后反哺乡里,修饬了村中到县里的泥路,一路过来的道路都平整宽敞,村中种了不少柿子树和枣树。
“自是公事重要,应该的。”明传达和儿孙们簇拥着老夫人等人去安国公府一支在村里的五进宅子,又看向搀着老夫人的明月临,“这是咱们二丫头吧?”
“是,难为你还能认出来,她上一次回来才六岁。”今日只坐了半日车,老夫人精神还不错,“正是二丫头。”
明月临朝着明传达笑着喊了句:“大叔公。”
老夫人又指了指其他的孙儿,“那是四小子,上次也回来过,那是七小子,当时才两岁,没有跟着来。”
明昼识和明昼启谦逊地行了个晚辈礼,“大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