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薄刃快步走过来。
“没事!真的没事!”铎鞘低着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别了,我铎鞘铁骨铮铮,什么时候被个淤青给疼哭了,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铎鞘在心里哀嚎。
没想到薄刃像是全然没懂她的意思似的,踢掉了拖鞋,赤着脚快步小跑过来了。
薄刃扶住了她的腰,铎鞘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给自己的眼泪水找个亲妈。
“没事,刚刚睡醒,脑子有点发晕,根本没——嘶——”铎鞘如同哀嚎般抽了口冷气,泪眼花就像被摇多了的可乐,在开瓶的那一瞬间喷涌而出。
薄刃,薄刃她不是人!
她居然找准了我淤青的地方,然后重重地按了下去!
“疼吗?”透过朦胧的泪花,铎鞘看着薄刃一脸无害,满脸关切。
铎鞘磨了磨自己的牙齿,咬牙切除道:“不疼,一点都不疼!”
薄刃,是在公报私仇吧?!
“我看你眼泪水都出来了,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薄刃的语气真挚无比,“可是我得帮你看看,要是摔到什么血管神经骨头内脏可就不好了。”
“那我谢谢你啊。”铎鞘疼得额头上满是汗珠,小脸煞白,声音里带上了点哭腔。
丢人!
虽然是小伤,可是这具身体真的不耐痛,敏感得要命。一点点细微的疼痛都像是直接伤在痛觉中枢似的,清晰得让人想要哭爹喊娘。
薄刃是个法医,可是两个人外出办案,真遇到什么急需救死救伤的情况,都是薄刃给处理的。
当然咯,那时的铎鞘是个狠人,最猛的一次是在没麻醉的情况下,在额头上给缝了七针。
情况危急,铎鞘一声没吭。
所以,与其说是身上这点淤青让她疼得飙了眼泪,倒不如说是心理落差过大,令铎鞘接受不能啊!
薄刃伸出了她罪恶的爪子,把铎鞘的身上的伤处都给摸了个遍。
如果说之前她还因为怀疑铎鞘真的是小姑娘而有所顾忌和收敛,但是当她几乎肯定对方就是自己那赖皮的老搭档时,那点骨子里的恶趣味就暴露无遗了。
“还好,都是些皮外伤。”薄刃收回了自己的手,还拿着桌上的纸巾,喷了点酒精擦了擦,一本正经道。
她饶有兴味地看着这样娇软而又泪包的铎鞘:
那双浅栗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莹莹的光泽,湿漉漉睫毛像是无意间落入雨中的蝴蝶。
但最有趣的还是,那个倔强又好面子的魂魄,努力克制着这具孱弱敏感身体的痛感,却又被难以抵挡的痛感带向深渊时,那屈辱、羞耻,却又无能为力的表情。
铎鞘咬得嘴唇都快破了,觉得度秒如年,丝毫没察觉到薄刃眼中顽劣的冷光。
等到薄刃说完事了,她一下子瘫在沙发上,觉得自己像是脱了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