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周六。
阮温吟从晚自习起就开始围着裴定织打转,就像主人出门前预感自己会被落在家里的小狗。
在第一千零一次被阮温吟偷瞄后,裴定织终于忍不住了。
“你想干吗?”
阮温吟试探着问:“你今晚也出校吗?”
裴定织摆着张臭脸没有说话,那意思分明是“与你何干”。
阮温吟由衷地说:“你不在我睡不着觉。”
也许是这话太过直白,裴定织竟然被噎了一下。
“你把灯打开,周末宿舍不熄灯。”
裴定织似乎把她的话理解成了“她不敢一个人睡觉”。
阮温吟从书包里翻出病历本,递了过去。
裴定织扫过两眼,淡淡道:“上面写的需要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又没写要我陪睡。”
“谁要你陪睡了,流氓。”阮温吟嗔怪道。
裴定织:“……”
“那好,你去找别人。”裴定织说。
这她还真没试过,阮温吟想,也许不一定非得是裴定织呢,换个室友说不定也能行。
于是她当晚就抱着枕头到隔壁寝室去唠嗑了。
周一,阮温吟抱着回宿舍的裴定织的大腿哀嚎:“不行,必须得是你。”
裴定织一点一点地撬开她,像剥落一块粘在桌面上的口香糖。
“好。”裴定织说。
“不行不行不行不……欸?”
阮温吟没反应过来。
明明手上把她推开,嘴上却好好地同意了她的请求。
裴定织越过愣在地上的阮温吟,背上包出了门。
阮温吟有些迷茫。
是对自己。
从前她对阮佳都没有拜托过的事,却能理直气壮地对着别人无理取闹。
而且,也并不是不能忍耐。她都已经忍过七百个长夜,不过是两个晚上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
到了周六,裴定织当真没有离校。
阮温吟小心翼翼地问:“你真不回去吗?你家人会不会有意见?”
“不会。”裴定织说,“我平时也没回去。”
“啊,那你之前上哪去了?”
“在外面玩。”裴定织平淡地回道。
阮温吟盯着她那头金毛,神色变得很复杂。
裴定织:“闭嘴。”
阮温吟:“我没说话!”
裴定织:“你脑子里想的话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