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抱,医生说你现在是外伤好了,里面骨头还要恢复一个月,这一个月这只手臂都不能做大动作,要跟着医生的话做复建,我走以后一定要听话。”
季然嘱咐他,他明天就要回去了。他让徐雁凛跟着他回家,但徐雁凛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亦或者是他们猎豹队的特殊情况,让他在这个阶段还不能回去。
季然知道他以后还会有很多危险的情况,谁让他这一世是个保家卫国的士兵。
徐雁凛用能举起来的右手轻轻摩挲他的脸,低声说:“我知道的,媳妇儿,不会让你担心。”
“我们睡觉吧。你还是不要动,我动知道吗?”季然跟有点儿傻的
徐雁凛说,他明天就要走了,今天还正好是两天一次,那就快一点儿,春宵苦短。
季然扶着徐雁凛躺下,然后自己行动。
徐雁凛平躺着看他,眼神有几次都狰狞了。
他努力的控制着,而季然还跟他说:“右手不要用力,我能坐稳。”
这真是要疯了。
夜深了,潮汐褪去,河流也安静下来,让星星在它的摇篮里睡觉,全世界都睡着了。
徐雁凛不肯睡觉。
明天就又要分开了,他总觉的跟季然聚少离多,他要再好好看看他,努力的把他现在的样子刻在脑海里,把相聚的这一点儿短暂时间保存,这样才好抵得过后面漫长的分别时间。
一年太漫长了。
他有探亲假,但现在不行,他们端了烟毒的窝点儿,还有清理后续,防备反扑,不能联系亲人,不能致他们于险地。
季然踏着探亲假的最后一天回去的,周团长跟徐司令关心的问了下他的家人,季然跟他们说一切都好,已经出院了。
徐司令拍了下他肩膀:“那就好,有什么困难跟我说,我要是不在,就跟周团长说,我这些日子忙一些,都没有顾上问问你。”
季然看了他一眼,徐司令最近确实很忙,这边是晋南军区总部,徐雁凛猎豹队员的行动他肯定知道,只不过看他现在的状态应该还不知道徐雁凛受伤了,徐雁凛瞒下了所有人。
季然大概能明白,周团长大儿子已经牺牲了,徐雁凛不想让他母亲担心了,他自进入猎豹后,周团长就天天挂念着。
季然也就没有说这个,只问徐司令:“伯父,现在是不是边关不稳啊?”
徐司令沉沉点了下头,这些日子他都会教育季然,所以带他站在墙上的地图前,给他指着边境线说:“晋南区国境线蜿蜒曲折,绵延数个边境国家。这块儿濒临越地的边境在线,西南战争刚结束没多久,正处于艰难的休养生息期;”
西南战争季然知道,徐司令的大儿子就是在这场战争中牺牲了。
徐司令刚才的语气也是低沉的,不过他自己很快就调整过来了,手指继续沿着地图上的边境线走,这次语气坚硬:“这一块儿的晋南区地貌复杂,为那些歹人偷渡、藏垢提供了土壤。”
他手指在地图上用了力:“烟毒自清朝英殖民地引进后,便没有根尽过,虎门销烟为我们敲响了警钟,可再后面却没有好好的监督起来,甚至一审涉毒。晋南区自清朝中期,晋南总督靠鸦片烟牟取暴利已成常态;至军阀混战,提炼鸦片更是成为了晋南扩展财政收入的手段!”
他语气愤慨,又带了一点儿自嘲的笑意:“晋南都督明宇尧在面对禁烟带来的财政收入减少时,选择其所谓的“权宜之计”,使鸦片运销和吸食合法化,效仿清末对贩运鸦片者抽收烟厘。在毒品侵袭下,一个村子的人都因吸食而死的比比皆是。
恶习一直延续,直到50年代,晋南颁布鸦片烟毒禁令,才算是重新意识到了鸦片烟毒的危害。”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烟毒一日不禁,国境线一日不稳。所以我们当与他们抗争到底。”
所以这就是徐雁凛的任务。
这个时候他们还不叫毒品,叫烟毒。
这个时候也还没有缉毒警,所以首当其冲的‘猎豹’队便成了缉毒警。
季然默默的看着那片深绿色的丛林,想着徐雁凛的话,徐雁凛见他的第一时间不是跟他抱怨危险,而是要带他参观那片森林,因为是美景,因为是他心里热爱的土地。
他为了这片土地,敢于奉献生命。
时间一月又一月,季然现在一月能收到两封信,大概徐雁凛怕他担心,在信里繁繁琐琐,跟他说胖了五斤等等日常生活,感觉他要闷坏了。
到第二个月第四封信的时候,徐雁凛就换回右手写信了,季然才算是放心了,这证明徐雁凛右手好了,他说他自己是神枪手,会郑重的对待他的胳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