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乏了,我同他,就停在那场坠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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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之从宫中出来,已经三日未合眼。
他念着在等他的姑娘,可他也知晓,此刻还不能去瞧她,他直奔别院,带着强行被拉到那去的高氏,踏进了地牢。
里头被绑着的人还算清醒,即便满身血污,那双眸子依旧还透着阴狠。
旁侧放着他画过押的认罪书,他看向来人,恨意里裹挟着不甘,可断了指的手却早已抬不起来,无力耷拉着,就像他此刻的结局。
高氏瞧见那身模糊血肉,咒骂停下,脸色顿时惨白。
她不敢相信,她的儿子竟然真抓了她的人,还敢动私刑。
“你疯了不成!”
高氏大喊,“你父亲毁了他和白家还不够,你还要去毁掉他唯一的好友?你”
“唯一的好友?什么好友能甘愿助你这么多年,只为了替你那心上人报仇?”
“什么意思?”
“你问问他,为何这般替白家上心。”
裴景之忽而轻笑出声,逼近,满身戾气。
“母亲一点心思全用在了如何毒杀儿子身上,这么些年,连身边人是谁,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仇人都瞧不清楚,往后,母亲可如何好意思再去缅怀故人?”
“你胡说什么!”
高氏连连后退,一双眼红得像是要滴血,她狠狠盯着面前的人,咆哮着,不可置信。
“什么身边人,什么报仇!你什么都不懂!”
“我确实不懂,但曾经白家的三少爷在这,我懂不懂,不重要。”
木架上满身是血的男人猛然瞪向他,即便只剩半口气,眼神也依旧凶狠至极。
裴景之对上他的目光,勾起的嘴角噙着冷意,“为了替你白家报仇,甘愿烧毁一张脸,蛰伏在京城盯着我裴府,确实有点本事,但可惜。”
见他猛然挣扎起来,刚刚停下的血迹又随之渗出,重新滴落在地,裴景之才又淡淡道:“但可惜,寻错了人。”
男人眼中闪过怨恨,皮肉陷入铁链里,他停下反抗开口,不顾高氏惊愕的目光,嘶哑的嗓音好似恶鬼。
“裴越明害我兄长惨死,害我白家上百人入狱难寻生路,如今你一句寻错人,便以为能替你裴家洗清罪孽?”
听他这话,裴景之垂眸嗤笑,像是懒得再开口,他抬了抬手。
很快,有人被拖了进来。
双眸涣散,半昏半醒,昂贵的衣袍划开了道道口子,皮肉翻涌,伤口旁还有干涸的酒渍,像是前一夜还在饮酒作乐。
瞧清来人,高氏猛然一惊。
她上前,不知为何心里一沉,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