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虽不好再嫁旁人,但若强硬着不应下她大伯父的话,不仅裴陆两家的亲事会遭受更多算计,连她父亲在外,怕是也会再被殃及。
与其同她大伯父对着干,不如先顺了他的意。
且裴景之的失约多少让她生了断绝的心思,既然不对等,那就不必再有牵扯。
可她没想到,忽然撇下她的人,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又一次救她于水火。
“是我不好。”
裴景之看着她,语气逐渐低缓,“但想和别人相看,你这一辈子都不必再想。”
陆宝珍转过头不理,心里却复杂的厉害。
大抵是骗不了自己,她的心,已经偏到了裴景之的身上。
马车里一下又静了下来。
陆宝珍压下心底思绪,察觉到他浑身越来越烫,她眉心轻拧,抬手想要替他诊脉。
可男人握住她的手,止住了她的动作。
“为何不让我探脉?”
“我无事。”
陆宝珍不信,抬眸见他眸色越发晦暗,眼尾染着不正常的红晕,脸色也逐渐苍白,她心里一沉。
正待再说,却见面前的男人猛然吐出一口鲜血,高大的身子一点点倒了下来。
比想的还要在意他
陆宝珍最后的一点气恼在他这口鲜血中彻底消散。
她想也没想,上前接住倒下的男人,小小的身子用尽全力撑住他,声音透着她从未有过的慌张。
“景之哥,景之哥哥”
男人有一瞬的昏沉。
他高大的身子落在陆宝珍身上,下巴靠在她肩膀,晦暗的眸子闭起,眼睫在苍白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很疲惫,但他在昏睡前却又好像听见了陆宝珍的声音。
在哭,在喊他,那双撑住他的手颤抖着想要去探他的脉。
陆宝珍在害怕。
“别哭。”
不想让她探出他身子的不适,裴景之强撑着不让自己彻底闭眼,逼迫自己运功,忍下内力的冲撞。
可他除了一句别哭,眼下早已没多少清明。
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贪婪的闻着鼻尖独属于陆宝珍的味道,重新努力抱着她,试图将她永远困在他这里。
“别哭,宝珍。”
侧头便是她白皙纤细的脖颈,裴景之整个人好似有火在烧,唯有贴近那抹冰凉才能堪堪缓解。
“让我探脉,兴许我有法子,景之哥哥,你让我瞧瞧”
她的声音催动着他心里的火,让他越加难受,可他舍不得让她停下。
旧毒在体内翻涌,新毒拼命想要钻进他的血肉,但感受到陆宝珍的存在,他却觉这样的痛苦,也不是太难承受。
“不必,这样就好。”
陆宝珍刚抬起的手极快便被裴景之拉了回去。
落在她脖子上的呼吸越来越烫,似有一抹柔软的触感,一点点地碰了上去,带出一阵酥麻,划过她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