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这一刻窥见了春色,裴景之不敢确定,却仿若赌徒,想要试一试。
他目光落到陆宝珍一开一合的唇瓣上,在她又开口说话时,轻轻碰了上去。
“哪里不一样?”
生了动摇
唇上轻碰的触感转瞬即逝,像蜻蜓点水,极快便退了回去。
可陆宝珍身上却已经全是裴景之的味道,像是整个人被他笼罩,逃无可逃。
她小脸一下便红了个彻底,推不开他,恼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得寸进尺。
“是有些得寸进尺。”
裴景之看着她,没有丝毫收敛,“宝珍可知,我盼宝珍的香囊盼了多久?”
“你盼我的香囊?”
“是,从你第一次送那人香囊开始。”
男人嗓音低了下去,像是陷入回忆,勾起的唇角带了几分苦涩,“歪歪扭扭的兔子,他没认出来,但我却生了羡慕。”
陆宝珍记忆有些模糊。
她知晓裴景之口中的那人是裴则桉,可她已经想不起来,第一次的香囊是什么模样,又是什么时候,送去了那人手上。
大抵是她新配了防疫毒的草药方子,便想要给身侧亲近之人都备上一份。
可她竟然没瞧见,裴景之也在。
“我绣得不好的。”
想了半天,陆宝珍才想出这么一句话。
像是想要安抚,可真说起来,那些行过的岁月,她已经没办法安抚。
“就算那时候我做了香囊送你,你也不见得会收下,便是我父亲,瞧见我做的香囊,也有些为难,不太想戴在身上。”
说起来还有些惭愧,她的女红,真的是有点差劲。
“宝珍不是我,怎知我不会。”
裴景之垂眸注视着她,语气认真而低沉,“我此刻,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瞧见,我腰间的物件,是出自宝珍的手。”
陆宝珍一怔,心口因他深邃的眸光猛然跳动了一下,许久,才压下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她侧头,试图用矜傲掩盖。
“如今我的香囊虽比不上旁人的手艺,但也不至于让人戴不出去,便是我兄长,去年入夏都央着我替他多做一个。”
“是,宝珍厉害。”
裴景之好像在哄着她,可随后又停了停,指尖划过上头的鹤,“那宝珍在替沧云做香囊时,脑中想的什么?”
“什么也没想。”
陆宝珍想起男人的在意,忍不住脸红了一些。
她抬眸往外头瞧了一眼,见窗外空空荡荡,并无其他身影,这才带着些难为情,小声道:“给沧云的那个,是我上回同清韵姐姐在铺子里买的,我,我只做了你这一个。”
裴景之一时没有说话。
手中的香囊好像有些发烫。
他垂眸,忽然想起,早些日子听闻她要绣香囊,他还以为是给那人准备的物件,可原来,他也不是全然等不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