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钩鼻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穿得厚跟倒时差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难不成是东方异术?
沈偏宜很淡定地从阴影里走出来,额前的碎发遮住眉眼,加上围巾,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只是一个身姿清瘦,气质不错的年轻学生。
并不起眼。
不是,搞半天你就随便找个人?
鹰钩鼻的眼神一言难尽,仔细打量半天,只得出一个沉着冷静的评价。
只是皮肤很白……腰很细。
著名群众演员张戈梓此刻突然表演欲爆棚:“不会吧,让我来吧,他一个替补,万一……”
这幅有难言之隐的为难姿态,瞬间让鹰钩鼻确定了自己的想法:z国学生真蠢,这种送上来的打脸机会不要白不要啊。
“就他吧,看他恢复得不错。”
“好吧……”张戈梓挠挠头,十分担心地站到旁边去,纠结,不解,担忧,惶恐等各色情绪在他脸上出现了个遍。
于是鹰钩鼻眼神轻蔑:“那还是我们出题。”他接过后面递上来的一张纸摆在桌子上。
沈偏宜坐下来,小半张脸依旧埋在围巾里,碎发挡住眉眼,很是安静,去拿那张纸。
手指也是雪白的,像东方的名贵瓷器一样,倒是让鹰钩鼻多看了两眼,那手收回去,鹰钩鼻才突然回神,摸摸鼻子,为自己看对手的手出神而感到羞耻。
随玉接过他手里的药,也去拿那张纸,两人是指尖不自觉地碰到一起,这时候就能发现沈偏宜的手要稍微小一些,手若削葱根,白而细,隐约可见埋在雪白下的血管,莫名色气。
大手骨节分明,青筋附着其上,肤色产生明显的差别,好像能够将另一只手整个握紧手掌心里。
触碰只有短短一瞬间,有点凉,像上好的冷玉,是随玉先收回来——连带着那张题目的纸。
随玉抿一抿唇,去看题目,声音不知为何又冷了一个度:“我临时改几个数据。”
“你……”鹰钩鼻准备反驳,想起对方也是进过决赛的人,话到嘴头又吞了回去。
改完数据,随玉将两张纸又发回去。
沈偏宜跟对方对视一瞬,接着便垂下眼睛开始答题。
冷然的,平淡的眼神,随玉忽而安心下来:沈偏宜从不会让人失望的。
全场鸦雀无声,这一场的挑战,压力给到了双方,但是很诡异的是,z国这边莫名其妙感觉压力逐渐减小,而安静带来的窒息感,渐渐地从m国这边蔓延开来。
因为……这个不知道从哪挑出来的学生答题真的很快啊!像是在写这一步的时候就已经构思到了接下来的十几步甚至几十步一样,流畅得不可思议。
两人都很快,争分夺秒,许多人早就跟不上步伐了,但是莫名地,这个不起眼的年轻学生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松弛感。
鹰钩鼻也在此刻忽然感觉到了不妙。
邱森捂着头偷偷看见鹰钩鼻的神情,偷笑:看吧,轮到你了。
随玉很淡定,他默默地站在一边,试图跟上沈偏宜的速度,他甚至感觉他的速度能更快——如果不是为了追求答题过程的完整性,确保分数的完美,他甚至会跳过很多步骤,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是草丛里的蛐蛐一样,路程从来不是一条直线,而是跳跃的。
m国拿出来的题确实很有含金量,在两个大神的手下,更能体现其中的奥秘。
奥列格是一个十分专注的人,鲜少有人能在他做题演算的时候打扰他。
与生俱来的天赋,加上数十年如一日的努力,使他几乎永远走在同龄人的前列,所以在这样一场他并不重视的私下挑战中,他丝毫不会去关注对手。
于是乎,对方落笔,笔杆触碰木桌清脆的响声传来时,他的大脑竟然产生了一瞬间的停顿。
就像是连轴转的机器,突然卡进一根小木棒。
奥列格不可置信地抬头。
沈偏宜按着答题卡朝前移了几寸,目光沉静,无悲无喜,仿佛早就知道:本该如此。
胜利本该属于他。
长达五秒的沉默之后,沈偏宜的身后传来欢呼。
奥列格没有继续算下去,因为他知道毫无意义,他明白自己落后了多少,生平第一次,产生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