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佑之转头,身上?凛冽锋利的气势一下就散了?,他靠过去,就着棠妹儿的勺直接尝了?一口,“很鲜甜啊。”
棠妹儿不着痕迹抽回手,“个人口味不同,你喜欢都归你,我吃起?来就是腥。”
“Ok,你说腥就是腥。”靳佑之胳膊搭在她的椅背上?,不以为意地一笑,姿态像极了?占有。
郑宏基和高茂翔交换一个眼神,神态各异。
还有什么看不懂呢。
遗嘱是遗嘱,靳斯年栽的跟头,恐怕不止是这一件事。
是夜。
红酒俱乐部里,迎来贵客。
郑宏基一改往日爱热闹的习惯,香槟美女通通不要,他陪着靳斯年,一来就进了?那?件专属包厢。
红色的丝绒,不改的安静。
今天和靳佑之交涉的结果,郑宏基事无巨细,转达靳斯年。
“大家谈得还算顺利。”
“靳佑之同意和平过渡,至少这个结果是好的,留了?一年的时间给你,咱们背地里进行的那?些事,还来得及转移。”
靳斯年并不天真:“他提出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你要接受审计。”
靳斯年脱了?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先点了?一支烟,烟雾缥缈。“他这是让我现在就停手的意思。”
“本来总裁的位置,你任期没满,再坐一年是理?所应当的,现在遗嘱一出来,你坐这个位置,搞得好像求着靳佑之一样,他顺势提出审计的事,简直得寸进尺。”
提起?来就有点生气,郑宏基冷笑道:“这个花花公子,心眼还真多,看来之前?是我低估他了?。”
靳斯年表情冷淡:他之前?跟郑宏基说过靳佑之的个性,可一般人不去碰个软钉子,也不会相信靳佑之的手腕。
郑宏基:“其实,我觉得这个CEO,你不坐也没事,我们吞了?钟家,又从靳氏掏了?那?么?多钱,你完全可以自立门户了?,何必回去再看那?个纨绔子的脸色,我看用不了?多久,靳氏也可以直接改名叫庄氏了?。”
靳斯年吐一口烟雾,声音低沉悠远:“再等一年,我在靳氏还有事没处理?完。”
那?是姓靳的家业,玩好了?,玩倒了?,无论变成什么?样,都轮不到郑宏基插嘴,反正他只要获利就可以。
但郑宏基抿了?一下唇,还是说:“今天谈判的时候,棠大状也在。”
靳斯年微微抬眼,看他。
郑宏基一直观察着他的神情,“她现在帮靳佑之打理?遗嘱的事,走?得近倒没什么?,但谈判的时候,提到审计,她也没有为你说话?意思……是她根本不知道你的打算,还是,你们真的翻脸了??”
靳斯年叠着腿,居中?坐在沙发中?,他一根烟慢慢吞吐着,是以空气做无声的分子运动。
有张有驰,变化以秒计算。
所以,靳斯年再开口时,有种时过境迁之感,“没闹翻,是她自己在耍脾气,过一阵就好了?。”
“没闹翻就好。我是觉得棠大状人才?难得,她要是真的站到靳佑之那?边,到时候咱们两边打起?来,她一个女仔,我还有点下不去手呢。”
靳斯年眼色微冷。
自以为聊完公事的郑宏基去吧台倒酒,红酒洋酒码了?一排,唯独没见?开瓶器。
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他拉开门,准备去叫侍应生,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又添一句。
“哦,对,棠大状和靳佑之,他们今天吃同一颗海胆。”说完,郑宏基转身出去。
毫无预兆地。
香烟燃尽,热度燎到手指上?,一阵陌生的灼痛传递过来,靳斯年将烟熄在烟缸里,青烟一缕飘出阵阵寂寥况味。
——
遗产继承涉及到的文件,棠妹儿终于?整理?出来了?。
历时一个月,所有文件叠起?来有半人高?。
接下来,就等请两位靳生签字了?。
棠妹儿叫阿仁把靳斯年那?份送到山顶别墅,靳佑之那?份,她叫阿仁电话?通知。
阿仁只联系到了?金刚,转述对方的话?是,“佑少没时间过去,他说改日再签。”
棠妹儿觉得荒唐,这么?一大笔遗产,签了?字就能拿到手,有人怎么?会不上?心。
她本来想着随便靳佑之胡闹算了?,后来还是觉得自己的工作成果被辜负了?,不能忍。
棠妹儿挑了?两份最重要的文件,拿着去四季酒店堵人,她知道靳佑之常年住酒店,但因为权限太高?,她上?不去楼,只能在大堂等。
过了?一会儿,靳佑之没看见?,金刚匆匆下楼。
那?么?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看到棠妹儿,竟然变得畏畏缩缩的,他竟然试图把手里拿拎着的旅行袋藏在身后。
“棠,棠大状……”
棠妹儿哭笑不得,“你在躲我吗?”
“没有没有。”
“那?带我去见?靳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