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伯从后视镜看过来,问:“靳生,今晚回哪里?”
靳斯年问棠妹儿:“去你那,还是我回家。”
“先送我,然?后我们各自回家吧。”棠妹儿是天生做律师的料,什?么事?看一眼,就能?预估事?态严重性。
“我敢说,现在我们车后面,跟了一堆狗仔,人?人?拿着相机,就等着我们手?拖手?进同一间屋。”
“你放心,如果照片拍得你不漂亮,我不会?让他们发的。”
“靳生好会?开玩笑。”棠妹儿脸上挤了个假笑,然?后又火速消失。“我以?为我们的关系会?一直保密的,没想到……”
靳斯年:“那你不喜欢吗。”
装是装不下去的。
棠妹儿嘴角向上,往往旁边挪了挪,靠上靳斯年肩膀,“喜欢,但?也有一点点被吓到。”
靳斯年从来不是那种凭“喜欢”做事?的人?。
但?他还是做了。
靳斯年:“你离婚的事?,钟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你以?为我们的关系还能?瞒多久,不如大方一点,公开承认,省得钟家疑神疑鬼,我也可以?把女朋友带在身边,光明正大带出来。”
棠妹儿仰头?,目光满是担忧,“我是担心你和钟家的合作,靳生你今年的CEO是坐稳了,确定以?后不需要钟家帮你了吗?”
“钟家在红港,地位毕竟举足轻重,有他们为你压阵,你还能?对抗靳老,如果连钟家都得罪了,那你不就腹背受敌了……”
她说了这么多,最后只换来靳斯年淡淡一笑。
“棠大状分析得很全面,但?我有我的打算,不用替我担心。”他稍微停顿,伸手?抚了抚她脸颊,语气忽然?变轻。“再?说,我也不想一直偷偷摸摸,让我的Mia受委屈。”
靳斯年的语气透出他的平静。
也是这平静,叫棠妹儿终于?没了脾气。
绝不是口才叫她落了下风,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心悸感——
他不想偷偷摸摸,因为,怕她受委屈。
——
尚未到夏天,咖啡厅里已经开始吹冷气,棠妹儿打了个喷嚏,抬腕看了一眼手?表。
钟芸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人?还没有来。
棠妹儿很有耐心,她愿意再?等十五分钟,毕竟是正室与?小?三的对决,她理亏在先。
昨晚,靳斯年送她到楼下。
怕惹麻烦,怕被讨论的心理占据上风,棠妹儿不许靳斯年下车,她按他在车里亲了一个goodbyekiss,然?后跑掉了。
上楼时,钟芸的电话,直接打到棠妹儿的手?提上。
“我果然?没猜错,什?么大律师的身份不过是个幌子,你一直都是Simon的床伴,现在全港都知道Simon最疼你了,怎么样,敢不敢出来和我聊聊。”
棠妹儿没拒绝,也没答应,只是问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后来挂断电话,她问靳斯年,靳斯年的态度更淡然?。
“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拒绝她,随你。”
虽然?感情上,能?被靳斯年公开承认女友的身份,令棠妹儿快乐又满足,可她是理性动物,利益至上,她始终警惕着钟家会?反扑。
所以?,棠妹儿还是来了。
11点过5分,钟芸终于?露面。
她坐下来,摘掉墨镜,先看菜单,点了一杯枫糖拿铁,这才给了棠妹儿一个实质性的目光。
“棠大状不喝点什么吗?”
“已经喝过一杯美式,实在喝不下第二杯了。”
“棠大状在怪我迟到咯?”
棠妹儿微笑,“钟小姐请我喝咖啡,已经是我的荣幸,等一下没什?么。”
钟芸十分不耻,“你的谄媚功夫了得,怪不得Simon看得上你,说说吧,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比你和他早。”
钟芸眼神霎时一变。
这话极扎心,她们心知肚明,钟芸和靳斯年所谓的“开始”最多是指合同签订的日期,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开始,所以?,她脸上笑容发僵,少了几分刚才的从容高傲。
“这种事?又不是拼先来后到,我和Simon是公认的未婚夫妻,大家是盟过誓的。”
棠妹儿笑笑,却不反驳。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但?透着诡异的竞争感,这时,侍应生给?钟芸端来咖啡,气氛被打断。
钟芸抿了一口热饮,过了半晌,倨傲依旧,“我要是花钱买你离开Simon,你做不做?”为表诚意,她甚至补充道,“价格好谈,一定让你满意。”
棠妹儿忍不住笑起来,不是虚张声势,是真的被逗笑、
钟芸有些恼:“哪里让你觉得很好笑?”
“抱歉。”棠妹儿敛了敛,“这个问题,我恰好问过靳生,他说‘她出多少,我出十倍’,两位要是这么竞价,我很快要做红港女首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