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风的后颈还残留着那枚毒针划过的寒意,像是被蛇信子舔过似的。院中脚步声急促地响起,混着夜露和泥土的气息。
六哥的儿子林清和拎着工具箱赶过来,衣襟没扣全,头也乱糟糟的,脸上还挂着刚从梦里挣出来的困顿。可他那双眼睛——亮得像淬了水的铁钉。
“仓库那边出事了?”他边走边问,声音有点哑,“有人受伤吗?”
林知远把一块蛇形腰牌递过去,铜片在月光下泛着青灰的冷光。
林清和接过来一看,眉头拧紧,“这图腾……怎么又冒出来了?”
林逸风眼神一动,“你见过?”
“去年修一个机关盒的时候。”林清和低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牌边缘,“当时觉得只是装饰,现在想来……怕不是巧合。”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仿佛沉了几分。
林清和没再多问,转身就往仓库方向去。步子快,动作利索,像根绷紧的弓弦。
门口几个护卫还在清理碎砖和脚印。他蹲下来,手指轻轻刮过地面,几道杂乱的痕迹中,一道特别清晰——皮靴底压出的纹路,斜斜地嵌进土里。
他摸出小刀,在地上比划了几下,嘴里嘟囔:“鞋底花纹……还有这个倾斜角度……”忽然抬头,“他们是从东南角翻墙进来的。”
“你怎么知道?”一名护卫凑近。
“那边墙上留有抓痕。”林清和站起身,指着角落的一处砖缝,“再看这里,踩实的面积和深度,至少三人以上,其中一人专门勘查地形。”
他转头看向林逸风,“俘虏在哪?我想见见。”
林逸风点头,带他往审讯房去。
路上,林清和已经翻开随身笔记本,纸页上密密麻麻画满了齿轮、杠杆和弹簧结构。他边走边记,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像是脑子里已经搭好了某种机关模型。
到了审讯房,他只问了几句话,便从俘虏嘴里套出了关键信息:目标明确,直奔仓库最深处的铁柜;行动前收到过内部情报;这次只是试探,主力还没出动。
林清和低头思索片刻,缓缓开口:“他们是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必须尽快加强防御。”
林知远沉吟:“有什么建议?”
“我想试试做个自动预警装置。”林清和眼底亮了起来。
“什么意思?”林逸风皱眉。
“用火药和机关结合,埋在重点区域。”他一边说,一边在本子上画出草图,“只要有人闯入,就会触爆炸或烟雾,既能吓退敌人,也能提醒我们。”
林逸风挑眉,“听起来不错,但能做出来吗?”
“给我一夜时间。”林清和语气坚定。
夜色渐浓,林家大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林清和独自窝在工坊里,桌上堆满了零件、图纸和一堆杂七杂八的工具。门吱呀一声开了,林洛儿提着食盒进来,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散落的零件。
“吃点东西吧。”她轻声说。
林清和抬起头笑了笑,“谢谢。”
“听说你要做一个新明?”林洛儿坐在旁边,一边帮忙归类材料,一边问道。
“嗯,希望有用。”他低头继续画线。
“我相信你。”她靠过去一点,“具体怎么做?”
“原理其实不复杂。”他指着图纸解释,“我们在仓库周围布设一根细绳,只要有人触碰,机关就会启动,引燃火药,产生爆炸和浓烟。”
林洛儿微微蹙眉,“会不会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