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绅士边说法语的再见,边轻握着我的肩膀,俯身凑来(那么慢一看就是纯逗我)。凑近一点,我就后仰一点躲开,接着立即伸手摁住他。
&esp;&esp;并且坚持底线,很不给面子地回绝。
&esp;&esp;“把你胡子摘了再说。”
&esp;&esp;既然他不打算装陌生,我也顺着熟稔道,“没事就早点回家,不用等我。”
&esp;&esp;手指于是被捞在男人掌心里,又从善如流地拉到唇边。
&esp;&esp;浪漫而重视仪式感的里昂先生自然选择退让一步,只垂眼吻了吻我屈起的指背。轻盈温和的气息从转瞬即逝的柔软触感中浅浅铺开。
&esp;&esp;“好吧。户野君,”他扭头,如同早已习惯地平稳道,“看来我们得先行离开了。”
&esp;&esp;至于户野显然见惯了大场面,面色不变地颔首微笑。
&esp;&esp;“确实如此,您先请。”
&esp;&esp;留下一句下次大家一起吃饭之类的客套话,两个男人转身离去,和在前台结完账等待的另一人汇合。
&esp;&esp;我转头与大脑加载中的老朋友对上视线。
&esp;&esp;他们尚未走远的期间,还能隐约听见户野非常上道的打趣声。
&esp;&esp;“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说的‘总是很无情的爱人’,真是有缘。”
&esp;&esp;“我也相当意外。”里包恩愈发模糊的声音里含着根本不意外的笑意,“户野君也看到了,她老是那样严厉地对待我。”
&esp;&esp;“啊哈哈哈,在我看来二位反而很是甜蜜……”
&esp;&esp;“是吗?……”
&esp;&esp;掀开门帘,交谈声远去。
&esp;&esp;黑尾铁朗仍然杵在座位前,看我的眼神犹如看着一个深藏不露的神秘人。
&esp;&esp;我懒得陪他站。
&esp;&esp;坐回位子,捡起筷子戳戳盘,拿稳了便再夹两块烤肉进碗。
&esp;&esp;吃一口,仍是热乎乎的。
&esp;&esp;对座的黑发青年过了三四秒才回神,迅速坐下,宛如是他自己被整似的,鬼鬼祟祟地往四周探头望了望。见多数顾客在那几分钟里被精彩纷呈的球赛所吸引,没什么人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瞧过来。
&esp;&esp;“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他半趴在桌,像在背后讲坏话一般压着嗓子,几乎用上气音地小声说,“什么时候的事?”
&esp;&esp;我咀嚼两下觉得腻,配了一口啤酒。
&esp;&esp;“他去当你们赞助商的前一两周吧。”我坦诚道。
&esp;&esp;“那段时间你不是刚去过……”黑尾露出灵光一现的神情,“哦!”
&esp;&esp;我:“又有脑洞了。”
&esp;&esp;黑尾:“什么脑洞,这叫合理推测。你不会是在轮船上和里昂先生结识的吧?一见钟情什么的,放在法国人身上总感觉也不稀奇。”
&esp;&esp;我都要被这完美自洽的逻辑说服了。
&esp;&esp;“要这么说也对。”里包恩确实是在船上长大的。
&esp;&esp;眼前的二分之一发小明显依旧在消化信息量,但脸上已然浮现出“现代居然能有这种爱情还发生在我身边”的慨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