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竹看着她的脸,喃喃唤了一声:“年年。”
“我没事。”
防止尴尬,温年最终把脸撇开,背对着卫宗,她抬起胳膊,用手腕处的衣服将眼底那些泪水,一次性尽数抿干净。
鼻尖跟喉咙,仿佛是被水泥浇灌封住了。
透不过气来,温年努力的深呼吸,每一口吸进去的气,都像是极度的辣椒,辣到她嗓子眼难受至极。
她跟谢青竹一直守在门口。
时间漫长,约莫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那扇门从里被拉开,医生跟护士率先往外走。
程青本能的想起身,奈何他腿脚不利索,起到一半,人又重新跌坐了回去。
“伤者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人还处于一个深度昏迷的状态,能否度过这次难关,还得看今晚上。”
“多谢医生。”
医生跟程家很熟。
准确说,程晏生那张脸,只要在海港城,走到哪都熟人。
医生语气特别的温和安抚:“程老先生,你身子骨不行,好些歇着点。”
程青点点头。
温年在听到这句话时,悬着的心也顺势落下去大半截。
她站在最角落里,几乎没人注意到她。
“青竹,我们先回去。”
谢青竹有些诧异,倒也是跟着她往外走。
既然程晏生暂时脱离危险,她也没必要时时刻刻盯在这,就算是把人盯出两个洞来,也无济于事。
况且她现在情绪很不好,也是想出去缓缓。
坐回到车中,谢青竹看她眼圈红得厉害,问她:“明明人都到了,为什么不在里边再待会?万一程晏生醒了呢,你不想见他?”
“不了。”
温年只字不提。
谢青竹也看得懂,她是怕程晏生知道她心里还有他,再重蹈覆辙,纠缠固执,过往那样的伤,受过一次就足够了。
往回赶的路程中,温年在车上浅浅睡了一觉。
梦里浑身发凉,整个人仿佛裹身在一片冰雪之中。
她是被那股若隐若现的冷意激醒的。
醒来时,人还在车里。
谢青竹把车停在路边,她人站在车外,手捂着手机在听电话,背对人,温年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得一句:“我们马上过去。”
想来看看你
谢青竹脸色略显得有些慌张,她转身,对上温年的眸子。
喉咙噎语了瞬,说:“年年,程晏生醒了。”
心脏像是猛然被什么很重的硬物撞击一下,发出那种极致的闷疼,温年把视线往后退,口吻淡淡的说:“醒了就好。”
“你不打算去看看?”
去了又能怎样?
只能平添程晏生心底的痛楚。
谢青竹走上前,隔着车门盯她的脸:“年年,你这样过得不累吗?”
她累,当然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