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晏生的自私也罢,是她自己的执着也罢。
“你先出去。”
卫宗退身,拉上门。
此时已近深夜十点多,很多办公楼都已经熄灯了,唯有他这间是灯火通明,程晏生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海港夜景。
脑中仿佛电影般,放映过无数画面,无不都是关于温年的。
他跟她不过三年的婚姻,却好似过了整个世纪那么漫长。
大多数场景,都是在不断的争吵中度过,其实印象中,她不是很会吵架的女人,也没有别的女人那么蛮横泼辣。
刚干涸的眼睛,程晏生忽然觉得再次泪水涌动。
他把头稍微往上仰起,如此一来眼泪逼退回去,口腔的喘气声大了点:“年年,以后我就真的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她逼着他放下这一切。
……
程晏生与钱韵诗的婚期,定在半月后。
他把自己关在别墅,一待就是十天。
手机关机,掐断了任何外界能联系到他的方式,仿佛十天里,他这个人从世界上人间蒸发了,钱韵诗相当理解。
一直在等,等他主动现身。
当沈轻舟再度看到他人时,几乎不敢置信。
程晏生面目颓废,眼底是两圈深重的阴影,十天没打理过的胡须,长得有些邋遢,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浑浊不堪。
光是从眼里去看,他整个人都没有任何的神气。
跟以往那个傲慢不可一世的程晏生,判若两人。
他谁都没关注,径直走出屋。
“走吧!”
沈轻舟跟叶词安站在门口,鼻腔里闻到的都是他身上那股,已经发酸的味道,虽然不重,但闻得很清楚。
前者先跟出去。
“小心点。”
沈轻舟替他拉开车门,等人上了车,他才关好绕到驾驶座上去开车,叶词安的车跟在后边,他出口问:“现在是去哪?”
“先回家洗个澡。”
程晏生言语淡漠,听上去几乎没任何的情绪波动。
这一路上,沈轻舟无数次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颓废至此,都没张得开嘴。
程晏生只是情绪上僵持,冷淡。
行动还是很灵敏的,车子停稳,他拉门下去:“你们要一块进去,还是在这等我?”
沈轻舟去看车旁的叶词安,两人相互看了不到两眼。
叶词安道:“就在这等你吧!”
程晏生转身就走,他动作倒是挺快的,在屋里没待到半小时,洗完澡换了身干净利落的衣服,头发半干的走出来。
几滴水滴顺着发稍,滴在他肩头的衣服上,晕开一朵水花。
今天是钱韵诗试婚纱的日子,作为准新郎的他,必须得到场。
不管是出于公事,还是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