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生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
他的行为,眼里都是不曾改变的坚韧跟刚毅,高挺的鼻梁往上,那双微微敛起的眼睛,透着不容侵犯的光泽。
哪怕是受到这样悲痛的打击,他依旧是他。
温年往前走,鼻间能闻嗅到的,全都是男人身上浓厚的烟味。
她把手压在门板上,最后说道:“你姐姐的死,我有责任,如果你心里不痛快,可以来找我算账,我不会跑的。”
程晏生眼眸亮起一瞬,再瞬而跌落下去。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没法改变,时间也不会倒流。
他的沉声,几乎是覆在她耳畔:“温年,你也知道,我要的从来只是你这个人,既然你心思不在我这,我不敢强求。”
走到这一步,她跟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不会再往前一步逼她。
她也不会再忌惮他,放下所有的防备。
程如仪的死,就像是那把解开两人情仇恩怨的剪刀,一切都随之迎刃而解,深藏在她心底多年的疙瘩,不复存在。
与此同时,程晏生也再没理由去惦记,缠绵她。
他们之间隔了三条人命。
温年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程晏生,她心疼了。
快速转回脸,把手拿开:“我先回岄府,葬礼让卫宗通知我。”
嫉妒得发疯
程晏生当晚就要回海港。
温年跟秦让也没在东城逗留,回程的途中,她一言不发,掉了几滴眼泪。
掉完了,她默默泯掉,把情绪收敛得一干二净。
回到秦家,已经很晚了。
秦凉跟秦家管家都还没睡,客厅灯光敞亮,秦凉一大把年纪,很少熬这种通夜,眼底晕开很大一片青紫色。
还没等人进门,管家先一步迎出来。
率先看的是温年,见她有些失魂落魄,再去看秦让:“在客厅等了半宿,怎么着都睡不下,非要等你们回来,他才心安。”
秦凉这些年身子骨日渐下滑。
秦家向来不到十点多,就全屋熄灯。
这还是鲜少的撑到这个点,灯光通明的点着。
“我知道了。”
秦让没让温年跟着她进屋,而是先安排她去东院休息。
一是免得待会秦凉说话重了,大家都难堪。二是考虑到她一路过来,特别受累,温年眼皮都沉得快打架了,一直强撑着。
其实他自己也稍微好不到哪里去。
近来秦家上上下下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秦凉脸色还能绷住,已经算是极限宽容。
秦让从东院过来。
“爸。”
秦凉抬起眼,看他一下,说:“管家,去沏壶茶来。”
管家立马退身出去,也知道这是父子间有私事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