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让心疼得去抱住她。
手背摁在她头顶,揉了揉:“实在过意不去,咱们以后不住海港。”
温年一直不开口说话,低泣声有些塞住了鼻腔,发出那种嗡嗡的响动来。
秦让又捏着袖子,给她擤鼻涕。
程晏生那边结束得快,董暖被暂时安排进了病房输液,她情绪激烈,导致昏迷不醒,搞定一切,他匆匆赶过来。
两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女人头斜靠着男人,情景无比般配。
程如仪的死,倒也让程晏生对温年的固执,减却几分。
再看到这般场景时,他没有以往的那种撕心裂肺。
“年年。”
温年窝在他肩头,有些要睡过去的迹象,秦让轻抚了下她的脸,温声说:“你先进去跟他聊,我在外边等你。”
她点点头,也没主动去看身侧的程晏生,撑着他肩膀站起身来。
她腿麻得厉害,差点一个崴脚摔下去。
秦让稳住她:“小心点。”
程晏生走到斜对门,拉开了休息室的门。
他全程一字不发,甚至连目光都没停留在她身上。
两个人之间,清远疏离得,仿佛就只是路边初次相见的陌路人。
休息室挺宽阔的,里边有专门的私人陈设,还有电视机,沙发跟一些柜子行头,总之基本上能想到的日常用品皆全。
一看就知道是程晏生长期定下的私人房间。
温年眼睛红肿,大致的扫看了一圈。
她进门后,把门落了锁。
程晏生拉开窗户,屋外还下着绵绵雨,把落地窗的窗户打得水滋滋的,天气灰沉,倒显得这屋子里有些陈旧了。
他坐回到沙发椅中,唇角一直压得很低。
摸了一支烟,衔在嘴上,点燃深吸一口,程晏生轻声说:“谢谢你能过来走一趟。”
他口吻冷淡。
却又不似以往对她掌控时的那种冷,只是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交流。
“什么时候的事?”
这是温年进医院以来,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多少带了一些沉稳理性。
“这些不重要了。”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海港?”
程晏生掸了掸指间的烟,他手指修长,每一节都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特别精致,甲片颜色是健康的粉红色。
温年的视线不知道落在哪,就一直盯着他抽烟的手指在看。
看得都有些出神了。
程晏生才再度张开嘴,说了一句:“温年,你来这,就是为了打听这些的吗?”
“当然不是。”
他的心情压抑,导致他的脸,看上去也没那么清爽锋利了,比起平时,多了许多的疲惫跟沧桑,胡茬冒得又青又粗。
程晏生没有表情:“她的死,没人会怪你,你也不必过于担心自责,刚才我妈打你的事,我替她跟你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