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让掰住她肩膀的力道加重,手背指节发白。
他想笑,可怎么都笑不出,脸上呈现一种格外古怪怪异的神情。
“爱?你还爱着程晏生吗?”
“当然,我爱了他三年,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可你明明……”
温年比他声音更重的打断:“都怪我装得好。”
秦让脸部因怒挤压得扭曲:“所以现在是不打算装了吗?年年,我不信,我不信你会对我这样,我们那么多的美好,你真的是演的?”
如果都是真的,那她的演技确实太好了。
温年嘴角上挑。
她露出笑意来:“当然,不演你怎么信我?”
要是可以,她真想从三楼跳下去,一死了之。
可她不能,她死了,程晏生也不会放过温重堇。
温年脑子嗡嗡的响,她怕这个时候,温重堇从包间出来,索性速战速决:“秦让,算我求你了,你往后别再缠着我。”
“那你准备做什么?回程晏生身边?还是跟他暧昧不清?”
她抬起头,尽量让秦让看到自己的决心:“我自然是会回他身边的。”
秦让感觉自己濒临崩溃,只差那么一脚的事。
他内心可笑至极,又讽刺又自嘲。
忙活这一圈下来,他唯一得到的怕就是这场骗局,他很想去信任温年,很想抓着她不放,但是温年的态度真得让他没法信。
秦让的双眼,红得不堪:“温年,你要想清楚了,这一步走出去,没人再会在原地等你。”
她下巴抬得很高,与男人视线齐平。
一字一句:“我想清楚了。”
秦让松开她。
步子往后退了起码五步,他跨步又大,后腰挨住身后的栏杆,身子才停稳站定:“好,那我们就在这分道扬镳。”
温年感觉到心痛。
像是有玻璃划过胸口,刺穿了她的心脏,鲜血淋漓,唯独见不着伤口。
她最看不得的就是,秦让这么斯文儒雅的男人,在她面前落泪,悲伤得像个失去全世界的孩子。
温年感觉,这是她做过最大的罪孽。
他今天要来见温重堇,所以穿得特别的得体。
西装领带。
领带还是她给他系的,西服也是她刚熨烫好的,连他的头发都是她打理的。
他把他能给的,所有诚意都给了她。
而她温年,给他的都是伤痛。
秦让的眼泪落在胸口西服上,泪水滴下去,浸入黑色中再无踪迹,他抬起胳膊抹掉眼角剩余的湿润:“那我走了。”
“嗯。”
温年不敢多说话,甚至嘴都没张开。
她怕自己多出声,就被他发觉喉咙里的哽咽。
秦让一路忍着心口剧烈的痛,走到楼梯边,他想回眸看看温年,忍住了,提步再往下走时,人都快晕过去。
明明是26°的室内,他有种要被冻死的错觉。